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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发展与代际公平 本文从社会发展的连续性原理论及可持续发展政策， 从可 持续发展政策论及代际伦理与代际公平， 力图说明， 在社会科学 研究中， 事实叙述和规范叙述是密不可分的， 企图割裂二者关系 的“休谟的铡刀”是不可知论和愚蠢哲学。 文章同时还讨论了代 际伦理和代际公平的意义， 并对全球可持续发展方略做出警示贡 献的一些思想先行者的另类思想观点， 例如罗马俱乐部和布达佩 斯俱乐部的惊世骇俗思想，本文也努力予以重新认识和评价。 夏学銮（1 944—），男，安徽萧县人，北京大学社会学系 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1 0087 1 ） 社会发展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社会发展包括经济发 展、政治发展、社会发展和文化发展等人类生活的广泛领域；狭 义的社会发展系指与经济发展相对应的非经济的发展， 包括政治 发展和文化发展。 但一旦当政治发展和文化发展被单独拿出来讨 论的时候，这时的社会发展则主要指家庭、邻里、同龄群体这类 首属群体的发展与非政府组织和非赢利组织这些民间组织的发 展以及与此相关联的社会分层、 等级制度或社会网络的发展。 本 文所要讨论的社会发展是广义的社会发展。 一、社会发展的连续性原理 要讨论社会发展的连续性原理， 首先必须厘清社会和社会发 展的概念。什么是社会？马克思说：“社会——不管其形式如 何——究竟是什么呢？是人们交互作用的产物。 ”①交互作用就 是社会学所说的互动，这就是说，在马克思看来，社会是人们互 动的产物。这一观点和社会学的观点没有什么区别。 马克思的思 想超越一般社会学的地方就在于， 人们不能自由地选择某一种社 会形式，因为决定一定社会形式的是一定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由其 所决定的一定生产关系，他这样说：“在人们的生产力发展的一 定状况下，就有一定的交换和消费形式。在生产、交换和消费发 展的一定阶段上，就会有一定的社会制度、一定的家庭、等级或 阶级组织，一句话就会有一定的市民社会。有一定的市民社会， 就会有不过是市民社会的正式表现的一定的政治国家。 ”②这就 是以生产方式为基质的马克思主义的社会观。 按照社会学原理，社会是由在一定地理区域内拥有一定生活 方式的一定数量的人口所组成的动态稳定体系， 一定生态区域构 成了社会的地理基础，一定的生活方式构成了社会的经济基础， 一定数量的人口构成社会的生物基础。 除此之外，一个社会还需 要有其心理基础、文化基础和法律基础。前三个因素是构成一个 社会的必要条件，后三个因素是构成一个社会的充分条件。 社会发展系指社会的前进运动， 以社会物质文明、精神文明 和政治文明的进步为标志。社会发展实际上是社会的地理、 经济、 人口、心理、文化和法律因素综合作用的产物， 最主要的是地理、 经济和人口三个因素互相博弈的结果。 地理包含着人类生存所需 要的资源，经济意味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人口既意味着生产，也 意味着消费。这里有一个基本的假设， 一定的人口规模和一定地 理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必须匹配相称， 人口过多或人口过少都会 影响社会经济的发展。人口过多到超过一定地理区域所包含的资 源极限，或人口过少至低于社会成员新陈代谢的水平， 都会影响 社会发展，引发社会危机。 恩格斯的两种生产理论科学地回答了制约社会发展的基本 问题，他说：“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蒂是直接生活的生 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分为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 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 类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一定历史时代和一定地区内的人们 生活于其下的社会制度，受着两种生产的制约：一方面受劳动的 发展阶段的制约，另一方面受家庭的发展阶段的制约。 劳动愈不 发展，劳动产品的数量、从而社会的财富愈受限制，社会制度就 愈在较大程度上受血族关系的支配。”③显然，恩格斯在这里认 为，制约社会发展的基本问题是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人口自身的生 产之间的矛盾。生活资料的生产包括地理资源的多寡和生产力的 发展水平，而人口自身的生产取决于经济发展水平。 经济愈不发 展，人口的生产就愈发展，从而它就会反过来进一步制约社会的 发展。 因为人类要进行种族的繁衍，社会要进行文化遗产的世代传 递，所以人类社会的发展必然是连续性的。 社会发展的连续性原 理包括人类种族的绵延性和社会文化的传承性两个方面。 而要保 持社会发展的连续性， 就必须采取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政策。 发展 的连续性是对发展状态客观规律性的描述， 是事实叙述； 而可持 续性发展则是对发展政策的主观选择， 是规范叙述。 尽管这种政 策选择必须建立在对客观规律性的充分认识基础之上， 形成“事 实”规范和“规范”事实之间的有机整合。大卫 ?休谟在其《论 人的本质》中提出了“一个人不能从是中推论出应该是”这个命 题，这个被人戏称为“休谟的铡刀”的命题，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