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微散论 2022年6期.docVIP

积微散论 2022年6期 胸怀  伊姆莱的话言简意赅：生活，反正不是抗议，就是合作。  一辈子只会抗议的人，会很无聊。还不如选择一次战斗。一辈子只会合作的人，会很平庸。现实生活中，抗议的本钱太大，所以一般情形下诸多的合作其实是无可奈何的。  为了合作的抗议也许是清醒的。允许别人赞美我的对手，我们同在生命场景里，都有着一样的权利。  胸怀不只是说说而已，它需要在实际生活里生根并检验。做一只无限大的容器，一切都可仿佛，原那么的方向自可不改变。一只苍蝇不能把我们气死，我们的容器里有现成的苍蝇拍。有胸怀的文字总能对别人有点用途。  世风日下或人心不古？做一个经常扩扩胸的人。 山谷  我一定会进山的，但只是偶然。  说到进山，因为我想让我所待的地方和自己一道沉静。我从未想到躲避灰尘或远离人迹，因为即使身处山谷，我热爱无比的山谷，看那里的一年四季，看石头和树木，看山谷上方的阳光、天空、云、不知叫什么名字的鸟，认真地看。同时认真的是继续想山外的事。在山外时放不下或过于快速反响的行为，放在山谷回味并加以反思。  山谷给了我太多的启示。近四年，在北方的某一山谷，写过?我们〔二〕??有理想的人??我是山谷??高地阳光??老佛爷山?等。山谷让我们必须包容，山谷让我们同时懂得以向下的深度去表达另一种高度，山谷最大的提醒是山泉流出山谷，流进外边广阔的田野，山谷也不全是洁身自好地静修，它想去做些什么，起些作用。即使外边一片污浊或真的到了无力回天，它还有自己的山谷。  山谷里的感受我尽量在自己的创作中应用。文字亦可以向下的深度去实现高度，向下，与身外关联，与世人关联；而包容与起作用恰是写作者素质和作品效果的佐证。  最近，山谷去得少了。  它的形和质在我的心里。每个人在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山谷。 忍受和“装孙子〞  你看，人类本来从一开场就该一切美妙，但每个人都在活着时忍受了一生。  冲冠一怒为红颜或轻易地拔刀相见，后果往往会失控。费事已经有许多，失控的场面会阻碍我们保持简单。散文诗不是檄文，不是咆哮，不是怒不可遏。〔前两年，我的?圆明园??不怕鬼??深夜，突起的心思?就有忍受不够之处，把剑亮得过于迅速。〕  我扫了你一眼，我递给你一支烟。我岔开话题，讲秦桧，讲魏忠贤，他们都令人愤怒过，他们让许多人不仅忍受，而且还要“装孙子〞。历史中最后成为“孙子〞的是他们。让令我们暂时选择忍受的人和事自己渐渐变化，渐渐露出破绽。  写作中，忍受是痛苦的。忍受是为热爱，为了不放弃信念。实际生活中，我不赞成去“装孙子〞，卑躬屈膝会使文字失去光泽和品质，会让文章趴下来，更会让写作者自己没有了脊梁。  忍受，我们自己和世界都有了一个过渡。  过渡――变化与结果。 浪漫  我呼唤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回绝追求的方向，只是一种态度，一种与人、事物的关系。没有详细的后遗症，只是精神的特质。假如非要走近，像走进大自然一样，像摇摆装着小半杯红酒的酒杯，像在咖啡吧的某张桌子旁坐下，闻着咖啡豆的香。我反对以浪漫的名义去浪漫，但同情生活中那些伪君子，满口道德文章，却于事无补。 文字本身与文字背后  写作是个苦差事，它六亲不认。你是王侯将相或富可敌国，假设想拿文章来说事，文字本身的功夫和文字背后的意义就不能僭越。  文字本身得像个文字，就像画面本身得是个画面，作家和画家的根本功早已为人所认同。  吸引、把玩、惊叹到珍藏，收藏家有心得。  散文诗文字本身的受重视，已经很久了。正的，倒的；里的，外的；远的，近的。文字的功夫用得不可谓缺乏。我们言必提到的一些名家，之所以作品为人传诵，其实更多的是文字背后的意义。  很多人在生活中不愿站在背后，想领一些风骚，想活得光鲜，这没错。但没有支撑，文章掩卷，把什么留给读者？在花言巧语和真话真说、真话巧说之间，出于对生活的认识和经历，我早已摒弃了前者。真话真说或巧说，首先得发现真谛，而发现真谛得有付出，得有痛苦，否那么，就会满脸真诚的样子，却说出了一大篇谎话。  眼前的景象足可以让我们眼花缭乱，眼见为实当然还不够实，还需放在历史经历里验一下，放在哲学里加工一下，放在我们自己的再三考虑里磨一下。  不管我们怎样表演，人们想看到的还是我们在表演之外的重量、格局、高度和情感纯度。  ……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叫着“芝麻开门吧〞，门开了，里面却空空荡荡。我们绝望吗？还是沿用经历式的抚慰：我们的快乐在于行走本身。 泪水  唉，儿子如今已是个大小伙子了。他小时候我有两次对他动了手，都是和他因受委屈流泪有关。我告诉他，男人今后受委屈或遇到的困难还多呢，流泪是没有用的。眼泪是有尊严的情感，不能用它来为男人博得同情。其实，那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