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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突厥汗国的分裂与《新唐书》的关系 公元25年（西汉废除皇帝元年），活跃在中国西北部的游牧民族土耳其人打败了另一个游牧民族统治的柔然汗国，建立了土耳其汗国，并成为匈奴和柔兰之后统治内陆亚细亚的强大势力。三十一年之后,公元五八三年(隋文帝开皇三年),这个强大的汗国发生分裂,形成东突厥(亦称北突厥)汗国与西突厥汗国。这是突厥史上的一个重要事件。其影响之深远,不但在于当时即改变了突厥势凌中原的局面,使隋朝解除了北顾之忧,得以顺利地进行统一中国的大业;而且使得突厥民族自此以后分成两个各不相统的汗国,或兴或衰,在被唐朝彻底平复之前的近二百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重新统一。 突厥汗国的分裂与西突厥汗国的形成,反映了突厥汗国早期历史的发展变化,涉及突厥汗国在分裂前的组成状况、西突厥汗国的形成过程及其可汗世系等等突厥史研究中的基本问题,历来为突厥史的研究者所重视。一九〇三年法国学者沙畹(Chavannes)发表的《西突厥史料》一书,一九五八年我国学者岑仲勉发表的《西突厥史料补阙及考证》一书,一九六四——一九七〇年日本学者内田呤风发表的《西突厥初世史的研究》 一、 达头可汗及其父室点密可汗是西突厥汗国的创始者 在中国的史籍中,对突厥汗国发生分裂的原因和西突厥汗国的形成,先后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记载。最早为西突厥立传的是《隋书》,其《西突厥传》开宗明义地记载:“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逻便也。与沙钵略有隙,因分为二,渐以强盛。东拒都斤,西越金山,龟兹、铁勒、伊吾及西域诸胡悉附之。”《通典》、《北史》、《旧唐书》、《资治通鉴》均采用《隋书》的记载。《通典》尤其明言:突厥“至大逻便、沙钵略分为二国,大逻便之后为西突厥焉。” 其后,在宋代学者欧阳修等人编撰的《新唐书》中出现了与《隋书》不同的记载。《新唐书》卷二一五《西突厥传》记载:“西突厥,其先讷都陆之孙吐务,号大叶护,长子曰土门伊利可汗,次子曰室点密可汗,曰瑟帝米,瑟帝米之子曰达头可汗,亦曰步迦可汗,始与东突厥分乌孙故地有之。”明确地将西突厥汗国的创始系之于达头可汗及其父室点密可汗,却并未言及阿波可汗(以下简称《新唐书》说)。然而,成书稍晚于《新唐书》的《资治通鉴》在记述东、西突厥分裂的历史时,取《隋书》说而弃《新唐书》说,足见即使在当时,人们也依然以《隋书》说为准。 但是,二十世纪以来,《隋书》说却遭到了一些中外学者的否定。一种见解是沙畹提出的,认为“西突厥直隶于达头可汗与其父室点密可汗” 这样就使人们产生了疑问:西突厥汗国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如果按照《新唐书》说或沙说,室点密可汗系统是西突厥汗国的正宗,为什么《隋书》又作如上的记载呢?对此,沙说与岑说都未作出回答。近年来,内田呤风已经指出不能否认《隋书》说 我认为无论是沙说还是岑说,都没有阐述清楚突厥汗国在分裂前后的发展变化,没有说明《隋书》为什么会作如上的记载。突厥汗国在分裂之前基本上是分为四部存在的,即中面大可汗部、东方可汗部、西方可汗部与西面可汗部(详说见下文)。这四部突厥在形式上是统一的,以大可汗为共同的宗主。室点密可汗、达头可汗只是突厥汗国四部之中的西面可汗部可汗。西面可汗部突厥与西突厥是两个不同的历史概念,前者存在于突厥汗国分裂之前,后者形成于突厥汗国分裂以后。因而,把室点密可汗、达头可汗当作西突厥可汗是错误的。西突厥汗国是由原突厥汗国的西方可汗部突厥与西面可汗部突厥所组成。阿波可汗是西突厥汗国的创始者,不仅不能把阿波可汗排除在西突厥汗国的可汗世系之外,而且西突厥汗国的初期是由阿波可汗系统所统治的,至射匮可汗之时,室点密可汗系统才正式统治西突厥汗国。 我们知道,突厥汗国是游牧民族的部族政权。它的经济生活以游牧为主。它所统治的地域十分广大,曾经东迄兴安岭、西至里海与黑海之间,地跨蒙古高原、南西伯利亚以及中亚地区,从东到西横断着杭爱山山脉、阿尔泰山山脉和天山山脉,地理环境各不相同。所以,突厥汗国的组织系统不象内地封建王朝那样严密,各部之间,大可汗与小可汗之间,既有联系性、统一性,又有很大的独立性,与匈奴时期各部单于之间、蒙古时期各汗国之间的情况很相似。有关突厥汗国早期历史的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又比较缺乏。凡此种种,使我们不易辨明突厥汗国的组成状况、分裂过程和西突厥汗国的形成。但是,这些问题涉及突厥史研究中的一些基本概念,如果不搞清楚,会造成混乱和错误。 本文拟就上述问题提出一些看法。为了便于查对,先将突厥汗国可汗世系图示如下: 二、 突厥的汗国的建立和发展 本来,按照《隋书》的记载,只有在突厥汗国分裂为敌对的两部之后才出现了“东突厥”与“西突厥”。因而,所谓“西突厥”在最初的概念上是指阿波可汗以后的西突厥汗国。但《新唐书》等说提出了另外的概念,将西突厥的出现上溯至室点密可汗之时。我认为,之所以发生这种分歧,原因是在于后者混淆了突厥汗国西面可汗与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