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宗李治永徽年间事件新考.docxVIP

唐高宗李治永徽年间事件新考 唐高宗李志永徽六年10月，他废除了王姓，立赵义武，即武则天为皇后。元朝重要大臣无国父权和齐遂良被降职。对此读史者多认为主谋是武则天,高宗的所作所为无非听任武则天指挥。有的教科书乾脆骂高宗性格“昏懦”,“是个亡国的昏君”(《中国通史简编》第三编第二章第一节)。我认为这种认识是错误的,没有接触到事件的真相。 一 无忌、中魏府小集团 人的才能确会有高下,性格确会有刚懦,作为人的皇帝当然也不例外。但我认为研究历史不比写小说编京戏,不宜过于强调性格或才能,不能由此简单地画出个“昏君”或“明君”、“奸臣”或“忠臣”之类的脸谱,那样做会有陷入历史唯心主义的危险。应该把历史人物包括皇帝在内放到历史的特定条件中去考察。 皇帝是封建统治阶级的总头目,要以皇帝为首建立稳定的封建秩序,这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封建统治阶级又不可能团结一致,为了争夺权力,必然分裂成种种派系和小集团。尤其为了争当皇帝,争夺掌握最高权力,小集团之间更是闹得你死我活。远的不说,唐开国之初,李世民就利用其受任经略山东的机会,结成秦府小集团通过玄武门军事政变袭杀建成、元吉,摧毁东宫、秦府联合集团,强迫高祖李渊内禅而取得最高权力。李世民成皇帝后,太子承乾、魏王泰又效法父辈,各自结党营私,为夺取最高权力而发展到准备重演玄武门式的军事行动。李世民是过来人,不愿象他父亲李渊那样成为高等囚犯太上皇,于是在贞观十七年采取断然措施,废太子承乾为庶人徙黔州,降魏王泰为东莱郡王徙均州,摧毁东宫、魏府两个小集团,立晋王李治即后来的高宗为皇太子。 李治之所以能中选入居东宫,当然由于他是承乾、泰以外长孙皇后唯一的亲儿子,比其他妃嫔所生的皇子要高出一头,但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还年小,不曾营私结党搞小集团。贞观十七年承乾已二十五岁,李泰当是二十四岁,李治只有十六岁。①1在此以前更为幼小。小孩子不懂得也没有能力搞小集团,想投靠小集团的攀龙附凤之徒也麋集东宫、魏府,不会去找不懂事的小孩子。 永远孤立无援将来可又当不成皇帝,当皇帝总要有大臣来扶持。在李世民看来,扶持皇太子李治的大臣既要得力,又要靠得住,千万不能只忠于太子而对皇帝不忠。这就只有在自己的亲信大臣中来挑选,长孙无忌、褚遂良就是最后选定的两个。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太宗寝疾,召遂良及长孙无忌入卧内,谓之曰:‘卿等忠烈,简在朕心,昔汉武寄霍光,刘备托葛亮,朕之后事,以委卿,太子仁孝,卿之所悉,必须尽诚辅佐,永保宗社。’又顾谓太子曰:‘无忌、遂良在,国家之事,汝无忧矣!’仍命遂良草诏”。(《旧唐书》卷八〇褚遂良传)长孙无忌、褚遂良成为“受遗令辅政”(《旧唐书》卷六五长孙无忌传)的顾命重臣。 但这种遗令托孤往往只是老皇帝一厢情愿,新皇帝和这些老皇帝所信托的顾命重臣一般多无历史渊源,未必乐意接受这种监护式的辅政,这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长孙无忌、褚遂良是根底不深,以致及身即遭贬杀。废立皇后只是斗争的焦点,不是被贬杀的根本原因。 二 《唐大诏》曰:“民事主体,诸当事人以善书诸司、诸事。”第20页 长孙无忌,尤其是褚遂良,一向被认为是“忠臣”,是“正人君子”。其实并非如此。 长孙无忌是长孙皇后的哥哥,李世民的妻舅,李治的母舅。“少与太宗友善”,“常从太宗征讨”。是玄武门军事政变主要的策划者和现场的指挥者,辅佐李世民夺取帝位的首功。在李世民即位后颁布的“功臣实封差第”名单里,以及贞观十一年“功臣世袭刺史”名单和十七年“图画凌烟阁功臣”名单里,他一贯名列第一①2。在官职上,太宗即位后迁左武候大将军,这在隋唐之际是最显要的武职②3,贞观元年转吏部尚书,七月拜尚书右仆射为宰相,二年正月为开府仪同三司,七年十一月册拜司空,为正一品的首席宰相,十六年册拜司徒,十九年检校侍中,二十二年以司徒兼检校中书令知尚书门下二省事,集三省大权于一身(《旧唐书》本传、太宗纪).以这种和太宗休戚相关的头号元老重臣,又兼具太宗妻舅的外戚身份,用来辅佐太子,在太宗看来自然是最理想的人选。因此贞观十七年四月立晋王李治为太子时首先要取得他的支持③4,并加授他为太子太师,这是地位最尊贵的东宫名誉官属。 褚遂良的情况和长孙无忌不同。他的父亲褚亮是武德元年李世民平薛仁杲后吸收进秦府的,只是秦府文学馆十八学士之一,李世民即位后为弘文馆学士,拜侍、通直散骑长侍后致仕(《旧唐书》卷七二本传),在政治上没有什么权势。褚遂良随父归唐后“授秦州都督府铠曹参军”,贞观十年“自秘书郎迁起居郎”,以善书侍太宗,贞观十五年才迁正五品的“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资历比长孙无忌浅得多。可是贞观十七年竟和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兵部尚书李勣一起承旨定策立晋王治为太子,“寻授太子宾客”,十八年“拜黄门侍郎参综朝政”成为宰相,二十二年“拜中书令”①5,可以说是直线上升。这当然不单由于他知起居并善书得以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