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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教育改革中教师补充方式的转变 在研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农村教育问题时，学术界往往把改革开放作为重要的历史步骤，并将农村教育的改革视为随着改革的深化而发展起来的过程。但这种思维在分析农村教师问题时却不够合理。因为直到20世纪末,农村教师补充还延续着计划经济时期就存在的国家分配、聘用代课教师等多种方式,在来源上也主要是靠本乡本县的人为主。直到2001年前后,一系列农村教育改革才使得农村教师补充逐步走上市场化的道路。尽管农村籍大学生依然是农村教师的主要来源,但在教师来源、入职方式、培育和管理上都有一个突变的过程。另外,深刻的农村社会变革也使得农民的教育观念和需求发生转变。在这种双方面变革的背景下,教师与村落教育需求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本文将在分析2001年前后农村教育变革主要方面的基础上,揭示教师与村落关系的变化。 一、 u3000农村教育与社会的变革 世纪之交的教育改革涉及很多方面,但总体上是学校在供养关系、地理位置等方面远离村落的过程,政府(县政府及更高层级的政府)代替乡镇政府以及村落在农村教育的举办上承担更多责任。城镇化的突飞猛进催使了村落转型或衰落,很多农民的收入更加依靠城市工业企业,农村家庭年轻人外流、儿童隔代抚养现象日益增加,农民对学校教育功能上的期待有所变化。 第一个方面,在村落与学校的关系上,2001年推行的几项改革使得村落与学校逐渐疏远:当年开始的农村税费改革取消了对农民的教育集资,建国以来村落在财、物上直接参与办学的历史得以终结; 农村办学开始实行“以县为主”的管理体制;同年正式开始的撤点并校使得学校在地理位置上逐渐远离村落。第二个方面,在教师与村落的关系上,1999年大学生分配政策的取消以及师范教育转型、县域内中等师范学校逐渐取消等,使得农村教师来源上主要来自本县的格局被打破。第三个方面,在农民对学校教育的期待上,1999年开始的高等教育扩招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降低了农民家庭对“教育翻身”的期待。这种负面影响主要是指,“高等教育的扩招强化了在教育获得上来自父代阶层差异背景的影响, 优势阶层在扩招中所获得益处被异乎寻常的扩大和强化,中等优势阶层和劣势层在教育扩招中所获得的益处十分有限”(P247)。第四,从农村自身社会结构以及农民家庭的结构来看,农民进城务工对教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尽管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农民工已经大量涌现,但农民打工场所离开本乡本县并在数量级上飞跃到亿人级则是在进入21世纪后, 据推算,1995年全国农民工大约在6u3000600多万人, 且相当数量的人是在乡镇企业打工。但2004年全国农民工总数大约为2亿人,他们平均年龄28岁左右。根据国家人口计生委发布的《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2》显示,2011年,我国流动人口总量已接近2.3亿,超过三成的流动人口在流入地居住生活时间超过5年,全年平均回老家不足2次。2010年,全国有农村留守儿童6u3000102.55万,占农村儿童37.7%。因为家庭照料不周,留守儿童的辍学问题低年级化趋势加重。教育的家校合作关系弱化,学校和教师在儿童成长上增加许多附带的责任。家长对“读书可以翻身”的认可度降低,对学校教育的抚育、安全保障功能的期待增加。 2001年前后农村教育与社会的变革主要是经济关系的变革。农村教育人员和经费以及农民的生计从依赖乡村逐步走向依赖国家、市场与城市。在持续的变革背景下,教师、村落都不是稳定的主体, 这是理解二者关系的前提。 二、 u3000“无讼”的乡土社会 本文所指的传统教师是指在取消分配和高等教育扩招以前的农村教师。长期以来他们就是农村教育的中坚力量:1949年全国小学有民办教师10.5万人,占小学教师的12.6%;中学有民办教师2.8万人,占中学教 师总体的42.4%。(P162-164)1977年,民办教师数达到峰值471.2万人,占当时中小学教师总数的56%;除民办教师外,中等师范也为农村学校培 养了大批 合格教师,仅从1980年到1999年,中等师范 学校共培 养了740万名毕业 生。(P265)尽管这一时期教师培养方式比较多样,但教师来源以及培养机构的本土性特点是十分明显的。不管是民办教师、代课教师还是中等师范毕业的教师,他们的重要特点之一就是与村落、与农耕生活在地理位置、情感上存在紧密的联系。这种联系是以学校教育与村落在地理、经费供养上的密切联系为前提的。学校生活与农耕生活虽然在形式上大 为不同,但二者都处于村落共同体之中。这里的共同体是滕 尼斯所说 的“持久和 真正的共 同生活”(P45),学校处于村落之中或离村落不远,教师与乡民相互熟知与认同度很高,教师流动尤其是流动到城市的愿望与几率比较小。 那么在这样的教育关系中,教师的身份特点是什么呢?这里以及后文所指的身份概念借用华尔德 (Andrewu3000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