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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台缘博物馆展陈设计中的红坑与闽台 继承历史和未来是福建省台湾边缘的核心。明清的闽南移民是台湾汉族社会形成的基础,从而也形成中国闽台缘博物馆展陈的主要内容。换句话说,台湾汉族文化主要依托来自中国大陆的闽南文化的传播和流变。中国闽台缘博物馆的设计正是以这些核心观点为基点,并以红砖厝这一闽南文化的核心标志,作为闽台共同文化的整体重构与局部解构的重要表征。 闽台缘博物馆的设计师不仅在主体建筑设计上力图体现闽台两地同根同源,而且在展陈设计上也有所突出。从建筑模型到场景布置,从台湾拍摄的照片到大陆泉州民间征集的实物比对,表征闽南特色的民居被分解为独立的建筑符号,分散到各种展品空间中加以艺术化的展现。展览设计希望为参观者营造“闽南文化”的乡土体验氛围。在参观者视线可及的绝大部分范围里,包括仰视(主体建筑)、透视(内部的场景布置),到凝视(特定的建筑装饰符号、展品、人造景观),无不叙述着闽台两地“同根同源”的主题。 本文探讨中国闽台缘博物馆设计者为何选用“红砖厝”作为闽台两地共同的建筑表征,又是如何将这一建筑表征分解到建筑设计的整体和局部的一系列构思当中,成为参观者体验闽台共同记忆的重要媒介。 一、 建筑的同源关系 本文所说的闽南地区包括福建的厦、漳、泉三地。在民国以前,闽南地区则包括当时漳州、泉州两府所管辖区域。在闽南民间,当地人称呼村落、住房、大家宅第为“厝”。其中,“厝”与《汉书·地理志》的“五方杂厝”为同一个意思。《闽南方言与古汉语同源词典》一书中,“厝”字作“整座的房子”的解释。“厝”也可以指局部的房子,如“祖厝”即“祖屋”;“护厝”是指位于主厝建筑两侧的附属部分。在南方地名中,“厝”前面往往加上姓氏,如“肖厝”即泉州泉港。因此,“厝”的基本义就是“房屋”,而“村落”、“大型宅邸”等为“房屋”的引申义。1闽南地区土壤中含有丰富的氧化铁,经过烧制而成的各种类型的红砖、红瓦,在民居建筑中广泛使用。这样,这类民居以砖红色为主色调,采用红砖、红瓦为主建筑材料,就是所谓的“红砖厝”。 为什么要选择福建闽南的建筑形式作为闽台渊源关系的代表,以展现“同根同源”的主题思想呢?林从华认为,福建传统建筑是以方言为特征的七大建筑支系,而台湾汉族移民在与当地高山族同胞的融合中也呈现出以方言为特征的四种建筑类型。其中,联系最为密切的当属福建闽南建筑与台湾的闽南建筑类型。这种历史渊源关系取决于台湾汉族移民中大部分是闽南的泉州、漳州人;早期传统建筑的营建工作也多仰赖闽南匠师和来自福建的建材。2移居台湾的闽南人占绝大多数,因此,闽南民居建筑理应成为台湾当地民居建筑的主要风格。可以说,台湾的宗祠、祖厝的建筑基本继承了闽南红砖厝的风格。无论是宗祠、祖厝,还是宗庙、古厝,建筑多以红砖、红瓦、白石作为基主色;以斜坡顶、燕尾脊为屋顶格调;以中轴线对称,多层次进深为布局特点。比如,从台中南屯黄氏的四美堂、台北陈氏德星堂的祠堂正身照,到台北淡水忠寮李宅的红砖厝聚落照,“红砖、白石、燕尾脊”的特点都十分明显。对于闽台两地的建筑渊源,“建筑同风”的文版有这样一段说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台湾民居完全继承了福建漳泉民居的建筑风格。其建筑所用的杉木大多来自闽江上游,称‘福杉’,砖瓦石料来自漳泉,大型住宅的建设特聘福建师傅入台设计和施工,俗称‘唐山师傅’。”除建筑外型上的相似性之外,台湾的红砖厝不仅建筑用材多取自福建的闽南地区,而且建筑工匠也多来自闽南的漳州和泉州,基本形成了台湾民居的祖籍与建筑风格互为对应的关系。因此,红砖厝成为闽台两地的建筑表征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二、 建筑要素:建筑形式表征的三要素和建筑美学 什么是“红砖厝”的建筑特色呢?一种看法着重建筑细节。比如,弯曲的屋面、高翘的燕尾、花枝招展的剪粘、堆砌的水车堵、色彩斑斓的镜面墙,以及白色花岗石衬托的鲜红烟灸砖。另一种看法认为,红砖厝特色可以从两方面表现:传统工艺和表现形式。在传统工艺上,突出“红砖”、“石雕”、“出砖入石”等技法;在表现形式上,强调“坡屋顶”、“骑楼”、“燕尾脊”等的标志性符号。黄金良先生的概括比较全面,即“红砖白石双波曲、出砖入石燕尾脊、雕梁画栋皇宫式”。3 这些说法都有一定道理,但缺少系统论述。相对而言,关瑞明教授对建筑要素的分类值得借鉴。他认为,中国传统建筑中,构成建筑形式表征的“三要素”是屋顶、墙身和台基。每一个要素中,均包括若干具体的子项,如色彩、材料、规模、形式等。此外,屋顶、墙身与台基的一些细部也是建筑形式表征的重要组成。4同样,我们借此将建筑特色分为四个有机组成:色彩、造型、布局和技法。从色彩上看,闽南红砖厝将红色(红砖、红瓦)作为主基调,白石为基座,间砌白石的“出砖入石”墙面独特形式,构成了一道“红砖白石”的风景线;从造型上看,红砖厝的屋顶以两端上翘“燕尾脊”和曲形的“马背山墙”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