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心雕龙》看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玄佛流传.docxVIP

从《文心雕龙》看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玄佛流传 一、 玄佛思想对《文心雕龙》的影响 学术界长期以来一直就把文学心比作龙的丰富。有学者认为“就其基本思想倾向来说, 无疑是儒家思想”。(P23)而佛教、玄学方面的影响也引起了学界的关注, 王元化先生就认为:“ (刘勰) 是恪守儒家的立场风范的”, 但是, “如果说当时儒释道三家并衡的时代思潮对刘勰撰《文心雕龙》竟未产生过任何影响, 那未免太偏颇”。(P238)有的学者认为, 《文心雕龙》的结构是受佛教因明学的影响而成, 王元化先生就指出因明学对刘勰产生了“一定影响”;(P238)有的学者又认为《文心雕龙》和佛教《成实论》“在成书的形式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另一些学者则提出玄学与佛学影响了“《文心雕龙》的主要思维方式”,等等, 众说纷纭。 笔者认为, 综观《文心雕龙》, 儒家经世致用的思想在全书中显然占据着主导地位, 在全书总序《序志》篇中, 刘勰就直言:“盖《文心》之作也, 本乎道, 师乎圣, 体乎经。”(P456)儒家思想是贯穿全书的。玄佛思想的影响在《文心雕龙》中虽不明显, 却也有迹可寻, 引起笔者注意的是《文心雕龙》内在的一些美学思想和创作观点, 它们与佛教的某些观点及其所表现出来的美学思想不谋而合。如刘勰的“自然”观、“虚静”说及其“心物”观, 与玄佛的自然而然、无为而为、虚而能照、物我玄会和审美于净心等观点一一照应, 这当然不能归结为偶然的巧合。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思想潮流——儒释道并行的影响, 使《文心雕龙》既表现出鲜明的儒家思想, 内在地又包含着玄佛合流对它的影响, 这两大思潮——儒家和玄佛——仿佛两股河流在书中流淌, 儒家思想是主流, 而玄佛思想是暗流——在表面上我们往往会忽略了它, 但它的确存在并流动着。笔者将主要从刘勰的“自然”观、“虚静”说及其“心物”观和玄佛思想的关系来证明这条暗流的存在。 玄佛思想对《文心雕龙》的影响并不仅仅是由于时代的因素, 还与刘勰个人的人生经历有着密切联系。下文将对此作详细论述。 二、 从刘与佛教思想的渊源看《文心雕龙》的传播 印度佛教于两汉之际 (西汉末年至东汉初) 传入我国, 从东汉至西晋是佛教传入中国的初期阶段, 主要表现为佛经的翻译和流传, 还有佛教戒律的传入。据载, 东汉末年就出现了“以金银作佛形像”。(P301)为了得到统治阶级的保护, 佛教自觉地与中国的传统文化相结合。佛教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合经历了几个阶段, 首先是依附于汉代流行的神仙道术, 以便得到百姓的接受与支持;至魏晋, 又与玄学相糅合, 形成般若学;南北朝时, 般若学更为流行, 刘勰所处时代的封建帝王基本上都信奉佛教, 大量修建寺庙, 塑造佛像, 并专设僧官, 负责处理僧人之间的诉讼。当时虽然儒家思想还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主要统治思想, 但是, 玄佛思想也已风靡于世。上述情况, 必定对刘勰产生影响, 并反映到其重要著作《文心雕龙》中。 考察刘勰的一生, 我们不难发现刘勰与佛教思想的渊源。刘勰一生三入定林寺, 首次入寺“约在齐永明八年 (490) ”, 主要原因, 《梁书》本传说是“家贫”;次入定林寺“约在天监三年 (504) ”, 原因是被梁武帝选去寺院抄经;再入寺“约在萧统逝世, 中大通三年 (531) ”,(P209)原因是奉命“与慧震沙门于定林寺撰经” (载梁书本传) 。完成撰经任务后, 他“遂启求出家” (载梁书本传) 。据杨明照的《梁书·刘勰传笺注》, 其出家当在“普通二三年内”。(P10)可见刘勰毕生都与佛教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与僧人的来往之密切, 对佛经的谙熟, 这些因素对《文心雕龙》的研究都是不可忽略的。 时代和个人的因素使《文心雕龙》不仅具有鲜明的儒家经世致用的思想, 也有玄佛合流时期的中国佛教思想的痕迹, 主要体现在美学思想和创作观点上, 使《文心雕龙》形成了不同于老庄但又与之息息相关的“自然”观, 形成了与佛教“虚”、“空”等思想相照应的“虚静”说和“心物”观。 魏晋时期, 佛教与玄学开始合流, 是佛教中国化的“一个新阶段”,(P103)玄学的形成和老庄思想有明显关系, 玄学对老庄的“自然”有了进一步的发挥, 认为老庄所说的产生万物的道是不存在的, 万物之所以如此, 只是因为他们自然地如此。玄学家们认为, 只要顺应自然的状态和变化, 无所待, 无所使, 自然而然便可自由自如。此外, “真”是一种至诚的境界, 受之于天, 性份之内, 是自然而然的。圣人只要恪守此境界, 不受外物干扰, 不受礼教束缚, 才能保持天性。可见, “真”和“自然”是相通的。当佛教盛行, 与玄学互相吸纳, “自然”与“真”又具有了新的内容。佛教认为“物我无二”, “万法是一心, 一心是万法”, 故而人应将世间的万事万物视为虚无, 不受世俗的欲望困扰, 保持心境的平常与平静。这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