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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朝前三次立嗣考述 慈禧统治48年后，他被选为皇帝的三个骑士。选立皇子,很大程度上便是皇位的继承人。所以,这三次立嗣都使朝局产生重大震荡。但又由于,事涉天子皇位,关乎国脉神器,宫廷深幽,异常机密,内中详情又非外人所能知悉。致使长期以来流传着许多似是而非的说法。兹不揣浅陋,试加考析。一 慈禧的第一次立嗣谋动是在同治十三年(甲戌)。当时的朝局颇为复杂微妙。从上年一月二十六日同治亲政后,便逐步形成当朝皇帝载淳、政府主持人奕、幕后操纵者慈禧之间某种互相牵制暂时平衡的三角关系。是年十月,同治病重,三角关系出现倾斜。这种倾斜的最初症候是从该年十月三十日清廷首次向外界公布同治欠安时显现的,该诏语气暖昧,一方面宣布圣躬违和,另一方面又强调“帝仍治事如常”。实际情况是:载淳已经病得很厉害,甚至不能握笔写字。但亲政还不到两年的同治不愿轻易放权,他命令帝师李鸿藻代行批答奏章。 李鸿藻虽为同治所信任,毕竟地位稍低,尚无主持朝政的资格。他不敢擅越,只在奏章上敷衍“知道了”、“交该部议”等。奕诉见有机可趁,十一月初五日,由惇亲王奕领衔部分王公大臣会奏,请除汉文批件交由李鸿藻代笔外,满文折件由奕代笔。奕诉由而获得部分“宸断之权”。但奕并不以此为满足,没有把他的权力仅仅局限在“满文批件”上,而暗中把汉文批件也包揽了过去。几天里,他自行决定了一些相当重要的政务。如:指示李鸿章购买铁甲舰和水炮台,批准户部拨款百万作西征费用,同意左宗棠借洋债300万两充军费等等。 大权的暂时旁移,引起了慈禧的不安。初八日,慈禧召见军机和御前大臣,她先给三天前领衔会奏为奕诉争权的惇亲王一个下马威,借惇王言语“失礼”,“大加诘责”,“诸臣伙地叩头而己,反复数百言”,在气氛紧张群臣惶恐之际,慈禧提出,皇帝病重,不能躬亲政务,“尔等当思办法,当有公论”,这是明白地在要权,结果是众臣议定太后权宜训政,为遮人耳目,慈禧又指示“此事体大,尔等当先奏明皇帝,不可径请”。同治既不愿慈禧重揽全权,也不愿奕诉借机夺权,对慈禧,他不敢发作,只得把气一古脑倾倒在奕诉头上。次日,.同治在病榻前召见奕,“语简尔厉”,被迫同意“太后代阅折报”。初十日,明发上谕,折件由太后批阅裁定。撤帘归政还不到两年的慈禧重又复出,由后台走到前台,在三角暗争中,慈禧先胜一筹,这对随之而来的立嗣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随着同治病情的急剧恶化,立嗣问题也日益紧迫地提上了议事日程。有记载表明,在同治病危时曾留有立嗣遗诏。《清宫遗闻》云: “帝疾大渐,后不待召,哭而往,问有遗旨否?且手为拭脓血。帝力疾书一纸与之,尚未阅竟,忽慈禧至,见后悲惨,手拭帝秽,大骂曰:妖婢!此时尔犹狐媚,必欲死而夫耶?皇帝与尔何物,可与我!后不敢匿,慈禧阅迄,冷笑曰:尔竟如此大胆,立焚之,顺手批其颊无数,以戴金指甲,致后面血痕缕缕”。 《清鉴辑览》、《东华续录》等也有类似记载。同治已经亲政,临终前遗诏立嗣,不足为怪。但诏书已毁,同治为自己选立的继承人到底是谁?却又众说纷纭。 一曰选立贝勒载澍。濮兰德、白克浩司的,《清室外纪》云:“及(同治)弥留时,召李鸿藻进见,李乃帝之师傅也。李揭廉入,皇后在旁欲避向后,帝曰,师傅年老,且为先帝亲信之臣,汝即在此听帝之言。……帝曰:联崩后,汝思何人应嗣朕位。后曰:国赖长君,妾并不欲抚育冲主,享太后之荣,主少国疑,非朝廷之幸也。帝笑曰:此意极好,汝识见如此明白,朕实欣矣。乃谓李曰:朕意欲立贝勒载澍承嗣皇考。遂口诵遗诏,命李即子榻前起草,几及千言”。此说被许多学人所接受,如李剑农的《中国近百年政治史》、钱基博的《清鉴》、萧一山的《清代通史》、黄鸿寿的《清史纪事本末》等都详细记载了这件事。但考诸史实,却发现这是一种谬说。正误一,上引各书均把同治为防止“主少国疑”作为考虑立载澍为嗣的主要原因之一。照此说来,载澍应该较为年长。但查阅爱新觉罗宗谱却发现不对,宗谱明确记录载澍生于同治九年十月十六日,仅比后来立为光绪帝的载滟大几个月,并不存在“国立长君”的优势。正误二,载澍是过继子,原为宗室远支奕瞻之子,直到光绪四年八月二十七日才过继给道光第九子孚郡王奕譓为嗣。而在同治病危时,尚为宗室远支的“载澍”是没有资格入继大统的。正误三,载澍在过继给奕譓之前原名载楫,过继后方改名载澍。所以,在光绪四年八月以前就根本没有姓载名澍这样一个人。 二曰选立奕或其子载澂。恽宝惠撰《清末贵族之明争暗斗》言,“有一天,同治帝当面交出朱谕一道,大概说时事艰难,赖国有长君,可传位于朕叔恭亲王或子孙”。陈夔龙的《梦蕉亭杂记》也称,同治与奕诉长子载澂关系很好,同治临终时欲将帝位传之于他。故此,同治驾崩时,诸王大臣进宫议皇嗣问题,“适恭邸已到,贸然云,我要回避,不能上去”。这种说法看来也不大可靠。因为众所周知,同治与奕诉父子的关系并不融洽。同治十三年七月,奕诉子载澂泄露了同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