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中的印度神话新时期孙悟空原型研究述评.docxVIP

《西游记》中的印度神话新时期孙悟空原型研究述评 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形象来源引起了科学家的关注和兴趣。在这中间,鲁迅先生率先提出了本土说,他认为,孙悟空的形象取自唐传奇《古岳渎经》中“状若猿猴”、“神变奋迅”(P85)的水怪无支祁。与此相反,胡适先生针对鲁迅先生的本土说提出了外来说,他指出:“我总疑心这个神通广大的猴子不是国货,乃是一件从印度进口的。也许连无支祁的神话也是受了印度影响而仿造的。”(P337)胡适的观点主要是受俄国钢和泰博士的启发而形成的,他这样写道:“在印度最古的纪事诗《拉麻传》(Ramayana)里寻得一个哈努曼(Hanuma),大概可以算是齐天大圣的背影了。”(P338)按:《拉麻传》是印度的史诗,现通译为《罗摩衍那》。从此,孙悟空形象探源遂形成两种不同意见,即一为本土说,一为外来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在孙悟空形象来源的探索方面,鲁迅的本土说成为最有力的说法。如1958年,吴晓铃先生发表《〈西游记〉和〈罗摩延书〉》一文,表示支持鲁迅的本土说。按照学术惯例,特别是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吴先生的观点提出以后,本来应引起学术争鸣,但由于政治上的原因,这一争鸣的局面始终没有出现。尽管如此,它却为改革开放以后的《西游记》研究特别是孙悟空形象来源或原型研究埋下了伏线。进入新时期以后,改革开放给学术研究带来了空前的自由。如果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算起的话,到今天为止,《西游记》研究已走过了20多年的历程。在这20多年中,随着《西游记》研究走向深入,孙悟空的原型研究也随之走向深入。回顾这一段历史,孙悟空原型研究主要出现了四种观点:即本土说、外来说、混血说和佛典说。从这里出发,本文打算对这四种观点作一些必要的梳理和评论,以此给有志于此的同好提供一些参考资料。 一、 国内学者关于东南角气候高度关注所体现的本土文化 自鲁迅指出孙悟空形象源于无支祁以后,本土说遂成为孙悟空原型研究中的一个主要观点。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当《西游记》研究再度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以后,孙悟空原型研究也再度成为人们关心的对象。从文学史的角度看,鲁迅先生当年治中国小说史的时候,其主要目标是从史的线索来思考中国小说发展的历程,这样一来,他指出孙悟空的形象来自无支祁,实际上是顺便带出的一笔,并没有作专门的考证。然而,一个好的意见必然会引起其他学者的关注,为此,主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胡适先生因不赞成鲁迅先生的意见,遂以不确定的话语指出,孙悟空形象的来源可能与印度神猴哈努曼相关。鲁迅与胡适两位先生对孙悟空形象来源的不同看法,便成为学术界展开争鸣的契机。承接两位先生的余绪,在新时期《西游记》研究的过程中,这一问题再次引起了学术界的兴趣。道理很简单,时隔50多年以后,当人们对《西游记》继续进行研究时,发现孙悟空的形象来源或原型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本着求真求实的态度,孙悟空的形象来源或原型的研究再度成为《西游记》研究中的一个热点。 新时期孙悟空形象来源或原型研究是以二元对立为前提的,即坚持本土说与批判外来说、坚持外来说与批判本土说是同步进行的。从新时期孙悟空原型研究的实绩来看,本土说的持论者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以鲁迅的无支祁说为基础,从解构本土文化的传承入手来探讨孙悟空形象来源的内涵,提出孙悟空与本土文化的血缘关系。具体地讲,主要有如下几个特点: 其一,从《西游记》文本的源流入手,兼及中国古代神话来思考孙悟空的来源。如严云受在《孙悟空形象分析中的几个问题》一文中认为:“孙悟空是吴承恩在几百年的民间流传的神话和传说的基础上加工、创造出来的”,南宋时刊印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的猴行者形象就是“孙行者的前身”。张传藻和颜景常合作的《从唐玄奘和孙悟空的籍贯问题看淮海民间传说对〈西游记〉的影响》一文也持相同观点。李时人则指出猴行者是孙悟空的“直系‘始祖’”。与严云受、张传藻、李时人等相比,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中国神话研究的龚维英,对孙悟空形象来源的探讨似乎更注重于挖掘《西游记》的神话品质。他在《孙悟空与夏启》一文中指出:“古老的崇祀灵石的风俗是吴承恩写孙悟空诞生于灵石的渊源。”经作者考证,《山海经》等古代典籍内的夏启神话,比唐人李公佐托名于古实则自撰的传奇小说《古岳渎经》中的无支祁和古老的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传入中华的时间要久得多。作者还从吴承恩的博学方面来证明夏启神话在吴承恩胸中占有一定地位并对吴承恩塑造孙悟空这一不朽形象产生过巨大影响。为了便于“对照观览”,作者还煞费苦心地列出了一张夏启与孙悟空的神异事迹的对照表,根据这张表,龚维英指出:“孙悟空与夏启之间定有形象的继承发展与再创造的关系。”“夏启是孙悟空形象的最古老渊源”。从总体上看,无论是严云受、张传藻、李时人等,还是龚维英对孙悟空形象来源的探讨都是在鲁迅的观点上延伸而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