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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企业改革的逻辑与方向 2009年上半年，在积极应对金融危机影响的过程中，大型国有企业机构突破了产业上游的模式，开始进入一般竞争领域。例如,中电、中化进军地产,中粮入主蒙牛,中化收编民营化工厂,中钢收编民营钢厂等等。(1)此轮“新国资运动”的风险,不仅如国家发改委所称,在于盲目扩张,挤压民营企业的生存空间,更大的影响是它违背了30年来国企改革的逻辑,可以说是明显的体制复归。我国国有企业在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中地位重、覆盖广、占比大、包袱重,改革历程艰难曲折,但总有一些逻辑主线贯彻始终,有时即便偏离,最后还是回归主线。归纳、认识、坚持我国国有企业改革的逻辑,有助于国企改革在未来少走弯路,同时也有利于市场经济体制的尽快建立。简要说来,我国30年国企改革有以下几条逻辑主线。 一、 世纪20年代,是中国现代企业制度的理论基础和历史必然,在20 国有企业改革的核心是理顺政企关系。改革之前,国企利润就是财政收入,政府有激发企业经营积极性的动力。1978年,国务院颁布《关于扩大国营企业经营管理自主权的若干规定》,拉开了国企改革的序幕,扩大自主权成为始发站,企业的生产积极性得到释放。待到企业利润大幅增加,政府对企业利润索取难免会越来越多,企业免不了要讨价还价。为解决企业与主管部门的这种矛盾,中央决定从税制改革入手,实行“利改税”,部分地缓解了企业与主管部门的关系。它说明国家已经意识到要用税收杠杆调节经济运行,但问题依然不少:税种单一、配套的市场机制尚未形成、税后利润的分配依然复杂、企业还是只负盈不负亏等等。为了进一步理顺政企关系,1987年前后,进行了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的尝试,实行承包制。它使“两权”适当分离,较好地处理了政府、企业和职工三者关系,但是因为承包者没有财产权,重大决策依然要服从政府意志,同时,企业经营短期行为突出,“内部人控制”现象严重。(2) 1992年,党的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993年,全国人大常委会的修宪建议将将“国营企业”改为“国有企业”(不一定要国家经营)。理论的进步和先期改革经验的积累,使国有企业改革水到渠成地步入了以理顺企业产权关系为中心的现代企业制度建立阶段,实行产权改革。虽然说产权的日后清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事实上后来国有企业的产权改革也是一波三折,甚至掀起惊涛骇浪。但是,不可否认,从放权让利到产权改革是围绕政企关系不断发展的一条逻辑主线,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是解决国家和企业利益问题的历史选择。正如周其仁所言:“产权改革不是什么好事之徒策划出来的。就是把主张产权改革的经济学家全部枪毙,只要走市场经济之路,公有制企业还是要搞产权改革。”(3) 经济学视野中的现代企业制度的理论假设首先是产权结构的多元化,国有企业产权改革一方面需要承认企业家和工人应该得到的合法产权,一方面需要引进战略投资者,以实现股权的多元化,而后者更为重要。以此审视目前的国资运动:大型国企挟各种优势大举进军一般竞争性领域,挤压了民营企业的生存空间,当社会上没有了与国有企业抗衡的民营资本,国有企业就不可能引进战略投资者,股权的多元化就失去条件。 二、 国企地位和作用有所变 国企改革的目的是要壮大国有企业,鉴于政府与企业利益共同的关系,当国有企业遭遇民营企业“抢食”或者是出现什么机会时,政府首先想到的是保护国有企业或将机会优先让给国有企业。这是整个中国企业变革的逻辑使然。从中国改革的第一个年份起,以资产身份的不同来制定不同的政策成为一个不容置疑的战略,国资、外资、民营资本三种经济力量,国资最受政府钟爱,民资资本地位最低。当国有企业改革乏力,而民营力量开始形成一股经济力量时,对前者的保护和对后者的遏制便成了一种本能性的政策反应,并且,这样的制度性保护和遏制必定在以后的改革历程中持续发生,直至1992年邓小平“南巡”和党的十四大召开后才有所缓解,但优先享受发展机会的待遇依然客观存在。因此,三十年国企改革也可以看作是“特权”被逐渐剥夺的过程,从享受保护到变得与其他所有制企业一样,也是国有企业改革的一条逻辑主线。 改革开放后的第三年,中国迎来了第一轮宏观调控,计划外企业被视为国营试点企业搞不好的原因。1985年,中国宏观经济再度趋热,生产资料的短缺越来越严重。为了确保国营企业在原材料采购上的优势,国家对私有企业采用的是经济手段——“价格双轨制”。1989年,中国的经济发展降到最低点,私有企业的壮大发展更被认为是通货膨胀、市场失控的原因,于是,改革开放以来规模和力量最大的整顿私有企业的运动开始。1992年以后,私营企业获得了良好的增长,但国有企业一直无法从低效率和旧体制中走出来;此后,日渐活跃起来的中国资本市场给了这些国企输血和喘息的机会。通过股票市场融资,成为搞活和增强国有企业实力的战略选择,从而实施一种全面扶持国有企业的“指标配额”上市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