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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中处所词作主语的存在句 陈廷珍的《普通话中语言的主题存在》一是一本重要的文献。其重要性表现在: (1) 它是第一篇把存在句作为一个专论文; (2) 它最早把存在句作为主谓句并作了有说服力的论证; (3) 初步运用了变换分析。 所使用的词语 该文的主旨在于论说存在句是主谓句, 为此就要说明处所词可以作主语正是汉语的特点。因此, 该文在“汉语中处所词的特点”一节中, 用与英、俄语对比的方法说明了处所词作主语是汉语的特点。众所周知, 在英语和俄语中, 处所总是用介词 (前置词) 结构表现的, 而它们在句中总是作状语的。例如: In the room it is dark. В конате темно. 而这里的两个句子所表达的意思, 用汉语表达则是: 屋子里黑漆漆的。 上面句子中的“屋子里”就是方位结构作主语的实际用例, 也正是处所词语作主语。文章指出, 这种处所主语的现象在汉语中是普遍存在的。请看: ①眼前一片大森林。 (名词谓语句) ②云层下边是一层浓雾。 (“是”构成的名词谓语句) ③院子里凉爽得很, 干净得很。 (形容词谓语句) ④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 (动词谓语句) ⑤窗外风景很好。 (主谓谓语句) 这些例句充分说明处所词在汉语中作主语是很普遍的。 存在句作为主称谓句 如前所述, 这篇论文正如标题所示, 其重点在于论证存在句是主谓句, 作者认为存在句应分析为“主—动—宾”句式, 这在当时是很前卫的一种观点。了解语法学史的人都知道, 上世纪50年代, 对存在句的分析占主导地位的观点是把它看成无主句, 即把句首的处所词看成“动词附加语”, 即状语, 至于动词后边的名词则视其为施事还是受事, 分别处理为主语和宾语。比如: 这个时期提出著名例句“台上坐着主席团”, 其中“主席团”就被分析为主语, 说成“主语后出现”。吕叔湘《语法学习》就是这样说的。 在这种大环境中, 陈庭珍独辟蹊径, 提出存在句是主谓句的观点, 是很了不起的。后来的研究证明, 存在句的确应分析为主谓句。这可以拿1984年制订的《中学教学语法系统提要》作为标志。该“提要”正式提出“存现句” (包括存在句) 分析为主谓句。陈文在27年以前就提出这种观点, 不是充分说明他想法的前卫性吗? 陈文对其观点作了令人信服的论证。 首先, 他证明了动词后边的名词是宾语。他说:“这类句式是表现事物存在的句子, 不是叙述行为动作的句子。动词后边的名词不是以行为的施动者或受动者的身份出现的, 而是以存在的事物的身份出现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和‘屋子里坐着一个人’这两种句子, 动词和后置成分之间的关系, 如果从动作行为和施事、受事的角度来看, 当然大不相同, 但是如果从存在的姿态和存在的事物这一角度来看, 就可以是同一格式。”既然如此, 它们 (不论施事还是受事) 都应该分析为宾语。很明显, 这种分析比上文说的施事作主语, 受事作宾语的分析方式高明多了。它真正是从结构上进行的语法分析, 而不是按照语义关系进行的句法分析。 其次, 他证明了句首的处所词是主语。如前所述, 当年普遍把存在句句首处所词看成状语。作者反驳了这种观点。他先说明处所词可以作主语, 这在上文已有充分证明;后证明存在句中的处所词语是状语, 主要有以下论据。 (1) 处所词作状语的句子中如果出现副词, 应该放在处所词之前。例如: 炕上坐吧:就炕上坐吧 他们在屋子里看书:他们都在屋子里看书 而存在句中如果出现副词, 副词只能出现在处所词之后。例如: 每节车里都装着广播器。 空气中还夹杂着火药的气味。 这是处所词作状语所不能有的现象。 (比较:*炕上就坐吧*他们在屋子里都看书) (2) 存在句可同描写句 (形容词谓语句) 和判断句 (“是”字句) 并列成联合复句, 这两种用法相当常见。例如: 教室里静悄悄的, 没有一点声音。 两旁是光滑的笔直的柏油路, 走着各式各样的车辆。 以上两个例句中, 后一分句的主语都是承前省略的, 处所词在第一分句中都是主语, 如果说第二分句就是状语, 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这个证明是很有说服力的。笔者1984年6月在《语文学习》上曾发表过一篇小文:《为什么说存现句是主谓句》, 其中也提出同样的论据, 可惜比陈文晚了27年。 结构意义上的论证 如上所述, 在上世纪50年代, 一般都从语义上来分析存在句中动词后边的名词的句法属性:是施事的, 都看成主语;是受事的, 都看成宾语。这就把统一的存在句人为地分割成不统一的两类, 而这种分析是没有语法上的根据的。陈庭珍打破了这种人为割裂, 提出一律分析为宾语, 这正如上文所说, 是十分有见地的观点。这种观点的高明之处在于摆脱了语义的干扰, 真正实现了从结构上作句法分析。 为了证明存在句结构上的同一性, 作者还对存在句的动词进行了研究, 指出:“这类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