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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血石的传说故事

还你半座江山

一块会流血的鸡血石，竟是一个被封印千年的帝王之魂。古董商高价收购后，石头里的血量日渐增多。直到某天，他在镜中看见石头上浮现出一张人脸——“爱卿，朕许你半壁江山，放朕出来。”

季羡林第一次见到那块鸡血石，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午后。

送来东西的是个面生的乡下汉子，叫老蔫，住在大山更里面的里面的地方，裤腿上还沾着泥点。他畏畏缩缩地站在“雅石轩”光可鉴人的红木地板木地板中央，与周围博古架上那些温润的古玉、素雅的瓷器格格不入。他从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掏出几层旧报纸紧紧包裹的东西。

“老板，您给瞧瞧这个。”老蔫的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憨直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俺爹临走前给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埋在老屋地基下地基下头好些年了。”

报纸一层层揭开，露出了里面的石头。季羡林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去，随即定住了。那是一块比成年男人拳头略大的昌化鸡血石，未经任何雕琢，保持着原始的墩子料形态。石质细腻温润，底色是沉静的灰黑，俗称“牛角冻”。而就在这片浓墨般的底子上，泼洒着大片淋漓的鲜血般的红色——那红色太正了，鲜艳，浓郁，仿佛刚刚从心脏泵出，还带着生命的搏动与温度。血色分布极有气势，不像寻常鸡血石那般星星点点，而是恣意纵横，隐隐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而古老的图案，看久了，竟觉得那血色在微微起伏流动。

季。

季羡林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做这行二十多年，经手的鸡血石名品无数，从未见过品相如此奇绝、气场如此迫人的东西。他面上不动声色，伸手将石头拿起。入手竟是预料之外的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到手臂，激得他汗毛倒竖。

“地里挖出来的？”他淡淡地问，指腹轻轻腹轻轻摩挲着石面。那血色部分触手冰凉润滑，不似石材，倒像是凝固的血脂。

“。

“啊，是，前阵子雨水大，老屋后墙塌了一块，清理的时候从墙角底下刨出来的。”老蔫搓着手回答，“听俺爹说，好像是老祖宗避兵祸那会儿埋下的，有些年头了。”

季羡林“嗯”了一声，凑到柜台上的强光灯下细看。灯光穿透表层，那血色在内部更是显得深邃莫测，丝丝缕缕，仿佛，仿佛有生命般缠绕渗透。他用指甲极小力度地刮了一下红色边缘，毫无痕迹，确是天然形成，绝非作假。然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寒意和隐隐的血腥压迫感，让他心里打了个突。

“东西嘛，是老东西。”季羡林放下石头，语气平淡，“不过这鸡血石，讲究的是‘血’的颜色、面积、形状，还有地子。你这块，‘血’是够鲜亮，面积也大，可惜这地子太黑，形制也不规整，不好取材雕刻，值不了太多钱。”

他报了一个了一个低得出格的价格。老蔫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嗫嚅着还想说什么。季羡林又慢悠悠地悠悠地加了点价，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最终，急于用钱的老蔫还是妥协了，拿着那叠远低于石头价值的钞票，千恩万谢地走了。

门上的铃铛随着老蔫的离开发出清脆的响声。店里重归寂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季羡林独自一人，再次拿起那块鸡血石。这一次，他没有掩饰眼中的炽热。他确信，自己捡了一个天大的漏。这石头这石头，绝非寻常！

他将石头小心地锁进内室保险柜最里层，那里存放着他最珍视的藏品。当晚，他查阅了大量关于鸡血石的古籍和鉴宝笔记，却找不到找不到任何能与这块石头特征完全吻合的描述。它像一个不属于任何已知谱已知谱系的异类，神秘而孤独。

起初几天，一切如常。季羡林每天都会将石头取出把玩片刻，越看越是心喜。但大约过了半个月，在一个深夜，他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惊醒。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牵引力。他鬼使神差地起床，走进内室，打开保险柜。

黑暗中，那块鸡血石竟氤氲着一层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晕，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一明一灭。季羡林吓了一跳，连忙开灯。光芒消失，石头静静地躺在绒布上，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但他走近细看时，心头猛地一紧——石头上的血色，似乎比他放入时，更加饱满、更加充盈了一些？

他以为是光线或心理作用，并未深究。然而，从那天起，他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变化是缓慢而确凿的。原本在牛角冻底子上清晰可见的一些细微的、灰白色的石脉（行话叫“砂丁”或“石隔”），正逐渐被新漫溢开的血色覆盖、吞噬。那鲜艳的红色区域，在以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日积月累下来绝对可观的速度，悄然扩张。就像一滴浓墨滴入清水，缓慢而坚定地晕染开来。

更让季羡林感到不安的是石头本身的变化。它的重量似乎在增加，那种入手时的阴寒感也愈发刺骨。而且，他发现自己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没有具体情节，只有无边无际的猩红，如血海翻涌，以及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有一座巨大的山脉压在胸口。有时，会在梦境深处听到若有若无的金铁交鸣之声和万千人的模糊嘶喊。

他开始长时间地待在放置鸡血石的房间里，对着它发呆。生意也懈怠了，店门时常关着。妻子抱怨他最近魂不守舍，身上总带着一股洗不掉的、类似古墓里陈年泥土和铁锈混合的冷冽气味。他看着妻子担忧的脸，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