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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舟共济三大生肖

偷走我人生的闺蜜要与我同归于尽

鼠、猴、龙三大生肖在末日洪水中登上同一艘救生艇。

高傲的龙族千金掌握航行方向，机灵的鼠辈偷偷囤积物资，狡猾的猴子负责侦察险情。

当食物耗尽，龙女提议抽签决定谁当“储备粮”时——

我掀开船舱底板，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罐头：“其实...我是重生者。”

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铅灰，死寂。

洪水吞没了文明世界曾经存在过的一切证据，摩天大楼化作狰狞的黑影，在水面下扭曲伸展，像溺毙巨人的骸骨。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破碎的家具、撕裂的衣物的衣物，以及一些难以辨认形状的物体，无声地流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了腐烂、腥臊和铁锈的窒息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在这片无边的死水中央，一艘锈迹斑斑的白色救生艇，像一片孤独的落叶，随着波浪不安地起伏。艇身印着的“诺亚-7”字样已模糊不清，它是这片绝望之地上唯一的、摇摇晃晃的孤岛。

艇上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绝望。

苏琳——属龙，曾经的航运集团千金，此刻紧握着舵轮的手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她身上那件剪裁考究的防风衣早已泥泞不堪，金丝绣成的家族徽记黯淡无光，但她挺直的脊背和下颌紧绷的线条，依旧固执地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与掌控力。只是那双曾经盛气凌人的凤眼里，如今，如今只剩下强撑的冷硬，以及深不见底的疲惫。她是舵手，是指引方向的“头领”。

我，阿沅——属——属鼠。抱着膝盖蜷缩在相对干燥的舱门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湿透的头发黏在额角和脸颊，让我看起来更加不起眼，甚至有些狼狈。只有偶尔抬起眼睛，快速，快速扫过苏琳和蹲在船头那个身影时身影时，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与外表极不相称的冷静，甚至是……一种洞悉一切的苍凉。我是物资的记录者，或者说，在他们眼中，是一个还算有用的累赘。

孙侯——属猴，前户外用品店老板兼攀岩教练。他几乎他几乎一刻也闲不下来，瘦削的身体像上了发条，时而蹿到船头伸长脖子眺望远方灰蒙蒙的水线，时而趴在船舷，船舷，用手指蘸点雨水放进嘴里尝尝，又立刻啐掉。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焦躁的灵敏，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危险，又像是被这无边无际的等待逼得快发了疯。他是侦察兵，是这艘小艇警惕的“眼睛”。

我们三个，按照古老的生肖传说，本该是“申子辰”三合，天生能互旺运势、同舟共济的组合。真是绝妙的讽刺。

雨又开始下了。不是暴雨，而是那种细密、阴冷，能渗透进骨头缝里的霪雨。它无情地消耗着人体本就不多的热量，也一点点磨蚀着仅存的希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琳的声音嘶哑，打破了持续数小时的沉默。她松开舵轮，任由小艇微微偏航，转身面对我们。她的目光先落在孙侯身上，他正烦躁地抓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又扫过我，我下意识地把身体缩得更紧了些。

“淡水还能支撑两天，两天，最多三天。”苏琳陈述着冰冷的事实，每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死水，“但食物，”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昨天就已经彻底没有了。”

孙侯猛地转过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妈的！这鬼地方连根鸟毛都看不见！老子昨天捞了半天，就捞上来半截泡烂的木头条子！”他用力捶了一下船舷，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胃袋空瘪的绞痛感早已从尖锐变得麻木，成为一种背景噪音般的痛苦。但我放在膝盖下的手，指尖却悄悄抵住了身下一块略微凸起的、边缘被磨损得光滑的金属板。那里，那里，藏着一个足以颠覆眼前一切局面的秘密。

“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苏。”苏琳向前踏了一步，高跟鞋（她居然还穿着它）在湿滑的甲板上发出叩击声，异常清晰，也异常刺耳。“要么一起饿死，沉在这片臭水里喂鱼。要么……”

她停住了，住了，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我和孙侯脸上来回移动。

孙侯停止了躁动，眯起了眼睛，那张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野兽般的警惕：“‘要么’什么？大小姐，把话说明白。”

苏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某种力量，然后从她那件昂贵外套的内兜里，缓缓掏出了三根细细的金属棒。那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铂金钢笔的笔芯，闪着冷漠的银光。

“抽签。”她说，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小艇上空。“两根长的，一根短的。抽到短签的人……”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比任何直白的词汇都更令人胆寒。

储备粮。

这个词没有说出口，却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本就稀薄的空气几乎凝固。

孙侯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了，在那份警惕之下，翻涌起赤裸裸的、关乎生存的凶光。他不再看苏琳，而是像评估猎物般，开始上下打量我，那目光让人遍体生寒。

弱肉强食，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丛林法则，在文明的外衣被剥除后，如此迅速而又直接地显露出来。在这个临时组成的“三合”小团体里，体力最弱、看起来最无用的我，自然成了最优先的选项。

我感受到了那道目光，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抱紧膝盖的手臂收得更紧。但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我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就是现在了。再等下去，就不是摊牌，而是待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