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青年职业女性香烟消费的情境与实践.pdf

城市青年职业女性香烟消费的情境与实践① 林晓珊 摘要：女人与香烟，不是一种简单的嗜瘾消费现象，它隐含着丰富的性别关联，有关它的讨 论折射出了社会文化权力对性别认 同的深刻影响。本文以巴特勒的 “性别表演”理论为分析工 具，通过对城市青年职业女性的深度访谈，从青年女性香烟消费所面临的 “污名化”情境及其所 采取的 “去污名化”的实践策略中分析了女性是如何通过性别化的消费方式来建构性别认同的。 文章不仅阐明了性别消费与性别认同的形成机制，而且也揭示了男性主义文化霸权和消费主义意 识形态在女性性别表演背后所发挥 的规训机制。 关键词：性别表演 性别认同 香烟消费 吸烟 污名化 研究缘起：吸烟的女人 根据 (2008年世界卫生组织全球烟草流行报告》，近几十年来，西方发达国家中男性吸烟率 正在不断下降，而女性吸烟率却在持续上升。在发展中国家，成年女性烟草使用率还相对较低， 但是在青少年女性当中却有着快速的增长趋势 (WHO，2008：16)。我国是世界上烟民人数最多 的国家，现有吸烟人数超过 3亿，约占全球吸烟者的三分之一。据统计 ，我国成人吸烟率为35． 8％，其中男性为66．0％，女性为3．1％ (WHO，2008：82)。((2008年中国控制吸烟报告》中指 出，虽然我国女性吸烟的比例还远远低于男性，但增长的速度却是非常惊人的，尤其是在大城 市，青年女性尝试吸烟率和现在吸烟率均有上升趋势 (卫生部，2008：2)。 女人与烟，已经成为了一个神秘而又暖昧的话题，它所隐含的不仅是一种潜在的性别关联， 也折射出了社会文化权力对性别认同的深刻影响。在现实生活中，男人吸烟与女人吸烟形成了两 种截然不同的性别形象。在传统的父权制社会中，男人不仅在烟民数量中占有绝对的优势，而且 牢牢地掌握着关于烟草文化的话语霸权 ，以至于今天我们看到 “吸烟的女人”时，欣赏也好，诋 毁也好，总是抱着一种 凝“视”(gaze)的眼光。吸烟看似是一件 自然而然的事，而实际上，女人 吸烟行为的背后却隐含着一套与男人大为不同的实践逻辑。以传统的性别角色规范来看，男人吸 烟是天经地义的，而女人 吸烟则极 易被贴上粗俗低下、放荡不羁、离经叛道 的 “污名化” (stigmatized)标签。而且 ，随着吸烟危害健康知识的广泛宣传以及世界各地反对吸烟运动的开展， 吸烟被认为是一种不健康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女性生育健康而言)，并渐渐变成了一个道德问题。 因此，在现代社会中，女性吸烟常常容易遭受性别角色、身体以及道德等多重的污名化风险。 作为一种嗜瘾现象，青年女性吸烟问题在国内外已有的文献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备受关注的研 究领域。然而，在大多数公共卫生学、心理学等学科中，研究的重点是在于吸烟现状、吸烟动 ① 本文曾提交2009年7月在西安召开的中国社会学学术年会 ，并在 “中国社会变迁与女性发展”论坛上 宣读过，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的王金玲教授、华中科技大学的郑丹丹老师和复旦大学的沈奕斐老师等与会同仁在讨 论中为本文提出了非常宝贵的意见。此外，本文的写作最初得益于中山大学社会学系王宁教授的启发 ，在此一并 表示感谢。但文责 自负。 47 青《年研究》 机、影响因素、干预模式以及公共政策的调查与分析①，并没有深入地分析香烟在 日常生活中所 体现的社会与文化意义；在社会学、人类学等研究文献中，虽然探讨了香烟消费中所包含的权 力、制度和文化变迁问题 (如：汪大卫，2003)，但在很大程度上却忽略了香烟消费实践中的性 别意涵。 本研究认为，对青年女性吸烟问题的研究不能仅停留在生理健康或心理需求层面上。要揭示 青年女性香烟消费中所隐含的文化意义、社会权力与性别意涵，我们需要一个研究视角的转向， 即走出将女性吸烟看作是一种道德和健康污名的泥潭，而将女性香烟消费过程中身体风格的性别 表演作为一种建构性别认同的策略来研究。本研究所要探讨的问题是，从性别消费、性别认同与 性别表演的内在关联来看，青年女性吸烟者是如何在香烟消费的实践中摆脱性别形象的 “污名 化”标签以及如何通过吸烟这一消费行为的性别表演来建构 自身的性别认同? 需要说明的是，在本文标题中， “情境”指的是吸烟女性所面对的男权主义 占主导地位的社 会文化环境，这是一个结构性的影响因素。 “实践”则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