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伯格是怎样走向“十二音”的？.pdfVIP

黄钟(中国 ·武汉音乐学 院学报)2OO9年第l期 HUANGZH0NG(Journa1ofWuhanC0nserVatoryofMusic，China) 文章编号：1OO3—772l(2009)O1—0OO3～07 郑英烈 勋伯格是怎样走 向 “十二音’’的? 摘 要 ：研究勋伯格的学者几乎都把他 的创作划分为 “调性时期”、“无调性时期”和 “十二音时期”； 也有将 1933年后 的作 品另列为 “美国时期”的。其实，勋伯格本人将无调性时期和十二音时期看作是 同 一 时期，就风格而论 ，两者并无区别，十二音技法只是保证无调性风格 的一种手段 ，是对 同一风格 的逐步 完善 的过程而 已。笔者试 图通过勋伯格的 《风格与观念》(StyleandIdea)中的有关论述 ，来证明他 的这一 观 点。 关键词 ：勋伯格 ；无调性 ；十二音 ；《风格与观念》；《用十二音作 曲》 中图分类号 ：J614．2 文献标识码 ：A 18年前我在一篇叫 《从调性到无调性——兼论勋伯格的集合意识与集合思维》的文章里0，对勋伯格 2O 世纪初彻底放弃调性并率先走向无调性 以及无调性写作所涉及的集合意识作过初步的探讨 。但他又为什么 和怎样从无调性走向十二音的呢?关于这个问题，其意义过去多被误解，其过程也鲜为业 内人士所关注。勋 伯格在他的文集 《风格与观念》(或译作 《风格与思想》)的若干篇章里都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地提到过这 个 问题 ；虽然他的文字多为 “随笔式”的，未作过系统论述 ，却至少为我们提供 了认识这个过程的线索。其中 尤 以1941年和 1948年先后所写的同名文章 《用十二音作 曲》(1和 2)、1946年为前一篇所写的 《补遗》、1949 年的 《我的演进》0等更为集中。本文试 图以勋伯格本人的话及其所提供的例子作为依据，对那些 “线索”加 以 归纳梳理 ，尽可能让这个过程显得更加清晰可知。 一 、 强烈的使命感驱使勋伯格走向 “无调性” 勋伯格在认识捷姆林斯基@(1894)之前，已是布拉姆斯的崇拜者，而捷姆林斯基却同时崇拜布拉姆斯和 瓦格纳。勋伯格写道 ：“不久，我也成为这两位作 曲家的同等程度的狂热崇拜者。……那时我创作的音乐已 反映出深受两位大师的影响，……这就是为什么在我的 《升华之夜》里，其主题结构一方面采用瓦格纳式的游 移和声的 音‘型与模进 ’，另一方面又采用布拉姆斯发展变奏的技术的原因。……但在乐器的处理，写作的方 式，丰满的程度等方面却是十足的瓦格纳式的。”当时的理论家几乎一致地认为勋伯格的 《升华之夜》是一部 酷似瓦格纳的 《特里斯坦》，距离无调性只差一步的作品。但勋伯格 自己认为，标志着他的第一创作时期 (调 性时期)的顶点的是他的 《第一室 内交响曲》(0p．9，19O6年 7月 16日完稿)；而 《第二弦乐四重奏》(0p．10)和 《两首叙事 曲》(0p．12)却标志着向第二时期的过渡。在 《四重奏》里，调性的存在仅仅是 “调被清楚地呈示在 曲式结构的所有主要分界点上。”接着勋伯格感慨的说 ：“然而，大量 占压倒优势的不协和音 ，再也不可能由于 偶尔回到通常用来表示一个调的调性三和弦而获得平衡，在没有与它相适应的和声进行的支持的条件下，想 迫使和声运动纳入强求一致的调性体制似乎是不可能的。这种 困境使我忧虑，也引起我所有同时代人的关 切，我是第一个冒着风险走出这吃力不讨好的决定性的第一步的人，事实使我懊丧 ，但只好不予理睬。”④勋 伯格是在经历过一段彷徨、忧虑 、孤立和痛苦之后才走出这 “决定性的一步”的。这种强烈的使命感是一位极 作者简介：酆英烈(1932～)，男，武汉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 (武汉 43OO6O)。 收稿 日期：2O08一O9一l1 4 黄钟(中国 ·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oO9年第 1期 其严肃 的作曲家才可能具有 的。 在 《从调性到无调性》一文里，我已将勋伯格的最后一首调性作品(《室内交响曲》)、过渡时期的作品(《歌 曲二首之一》(0p．14／l，1907年 12月 17日完稿)和未编人作品号的歌曲 《AmStrande》分别作为 “调性时期”、 “过渡时期”和 “无调性时期”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