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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术字组的法律问题 王 坤 内容提要 ：在方正诉宝洁 “飘柔 倩体字一案中，当事双方诉争的对象既不是字体，也不是字 库，而是倩体字组合。争议的焦点在于 “飘柔”倩体字组合是否属于美术作品。在著作权法上，艺术 作品需要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倩体字组合仅仅具有关感，不能成为独立的审美对象，因而并非著作 权 法上的作 品。 关 键 词 ：字体 字库 字组 作品 审美功能 引 言 准，字库中的字因而不具有独创性，并非作品。④ 前两种观点均认为字体本身都是美术作品，其区 方正诉宝洁案 中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被告 别在于后者认为存在着一个著作权权利用尽，前 所使用的字体都属于 “倩体”， “飘柔 ”也是倩 者则否。第三种观点则认为，字库中的字因缺少 体字的组合，来 自于原告制作的倩体字库。焦点 在于：诉争的 “飘柔”倩体字组合是否属于美术 独创性而不能成为作品。 作品。对于这个问题，存在着三种截然不同的观 笔者认为，本案的关键点有两个：一是对字 点：第一种观点认为，根据著作权法的规定，作 体、字库以及字库中各种字的组合 (字组)进行 品是一种具有独创性的、能够 以某种有形方式复 准确定位，厘清字体、字库、字组等概念之间的 制的智力成果。 “倩体字形成了汉字的一种独特 关系，以确定本案的诉争对象；二是如何界定作 的表达形式，这种表达方式具有独创性，它正是 品概念，并以此来判断本案诉争对象是否属于著 著作权法所保护的内容。” 以此而论，我国现 作权法上的作品。本文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 行大部分字库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美术作品。第二 主要对字体、字库、字组三者关系进行分析，认 种观点认为字体和字体工具不同，字体本身是美 为本案诉争的对象既不是字体，也不是字库，而 术作品，字体工具则为字帖、铅字、计算机字库 是倩体字库中少量的倩体字组合；第二部分从作 等，在形成字体工具之后，字体美术作品作者和 品概念出发，认为作品是一种具有精神功能的符 字库软件权利人对单个字的权利就此用尽。②第 号组合。艺术作品应当具有独立的审美功能，而 三种观点认为，字体、字库的形成过程是制造而 字组具有一定的美感，但没有独立的审美功能， 非创造，字体经过程式化处理，仅仅是一些标 不属于著作权法上的作品，它既不是文字作品， 作者简介 ：王坤：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法学博士。 ① 马东晓、董秀生： 《浅析字库字体单个文字字型的美术作品保护—— 以方正字库字体为例》，载 《科技与法律》2011年第1期。 ② 参见张玉瑞： 《字体、计算机字体的版权保护》，载 《电子知识产权》2010年第9期；张玉瑞： 《论计算机字体的版权保护》，载 《科技与法律》2011年第1期。 ③ 这是刘春 田教授 的观点。关于作品独创性，刘春 田教授认为，一件作品的完成应是该作者 自己的选择、取舍、安排、设计、综合 的结果，既不是依己有的形式复制而来，也不是依既定的程式或程序推演而来。参见刘春 田： 《知识产权法》，中国人 民大学出版社2002 年版，第48页。以此而论，字库中的字都是依照既定的程序推演而来，是一种劳动，并非创造 。 ． 36． 知识产权 ·2011年第5期 也不是艺术作品，因而不存在侵犯美术作品著作 成字体，比如草书狂放不羁，字的大小不一，根 权 问题 。 本就形成不了某种字体 。 第二种是 由美术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