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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劳资关系：基于政治经济学的 中国经济研究的再转型 孙晓冬 宋 磊 (1．中国政法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北京 100008；2．北京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北京 100871) 摘要：基于政治经济学的中国经济研究在改革初期经历过一次根本性的转型，并正处于第二次转型的 进程之中。第一次转型在推动改革进程的同时也导致最能体现政治经济学学科品质的劳资关系研究淡出学 界视野、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影响力下降。第一次转型后形成的研 究范式的缺陷和世界范围内生产方式演化 共同导致了上述现象的出现，而能否从生产方式的演化这一角度找回劳资关系并对其进行有效的分析，是 确立新的研 究范式 、成功实现第二次转型的关键 关键词：政治经济学；中国经济；研究范式；劳资关系；生产方式 中图分类号：F1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05～0058—06 一 、 问题的提出 基于政治经济学的中国经济研究所经历的第一次转型在问题意识和基本假设等方面摆脱了前苏联 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体系的影响，推动了改革进程 。但是，随着改革的深入，完成了上述转型的政治经 济学却处于尴尬的境地：最能体现政治经济学学科品质的劳资关系研究淡出学界视野，其结果是政治 经济学界不但在整体上失去了引领经济学界研究方向的能力，而且在为数不多的、主动设定的研究议 题中的表现也差强人意，近年来流行的中国经济模式论的内在结构即典型地反映了后一个问题。作为 中国模式论的关键组成部分，中国经济模式论的理论含量在相当程度上决定了前者的品质。然而，尽 管政治经济学家对中国经济模式进行了富有创见的论述，但是这类研究却基本停留在对中国经济的结 构性特征的归纳上，其结果是中国经济模式论迟迟无法完成从经济意识形态向经济理论的转化。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一些学者试图重新分析劳资关系问题，基于政治经济学的中国经济研究 的第二次转型悄然开始。① 然而，如果不对第一次转型的过程和得失进行深入分析，那么第二次转型 也未必会取得成功。实际上，在现阶段，尝试重新分析劳资关系的研究更多地关注所得分配问题，而 没有聚焦于劳资关系中更为关键的侧面。基于上述认识，本文试图分析劳资关系淡出政治经济学界视 野的原因和重新找回劳资关系的途径。 基金项目：阚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07ZDO03)；清华大学 自主科研项 目 (20121088007)。 作者简介：孙晓冬，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研究方向：比较福利制度；宋磊，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研 究方向：比较政治经济学 、战略管理。 ① 荣兆梓等： 《通往和谐之路 ：当代中国劳资关系研究》，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 找 回劳资关系：基于政 治经济学 的中国经济研 究再转型 二、劳资关系是如何淡出学界视野的：研究范式的缺陷 以1990年代初为界，第一次转型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从 1970年代末至 1980年代初，以关于计 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关系的讨论为标志，基于政治经济学的中国经济研究的转型开始启动。在市场化改 革的方向确定前后，著名学者蒋一苇连续发表了极富原创性的 “改革三论”。这组研究本来可以为基 于政治经济学的中国经济研究提供出发点，但是三论所蕴涵的研究路径没有受到重视。1990年代初 期后，以盛洪的一系列研究为代表，大量政治经济学研究者集体转向以新制度经济学为基础的 “过 渡过程论”并导致后者成为主流研究范式。①在这一范式之下，劳资关系问题被排斥出去。本节通过 解读第一次转型的两个阶段的上述两组典型研究来回顾劳资关系淡出学界视野的过程及其理论原因。 1．被误读和放逐的 “改革三论” 作为政治经济学界在 1980年代至 1990年代初期最重要的理论建树之一， “改革三论”是一个以 经典作家的相关论述为依据，以企业本位论为逻辑起点、由经济民主论和职工主体论共同构成的整 体，其精髓是以企业层面的制度安排来把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实质并构筑基于政治经济学的中国经 济研究的分析框架。但是，与 1990年代之后蔚为大观的 “过渡过程论”相比，领先于时代的 “三 论”却应者寥寥，其精神实质被误读和放逐。 企业本位论涉及改革的切人点应该是政府还是企业这一重大问题。不同于政府本位论者，蒋一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