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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传统史学直书精神的形成和特点 ——兼谈直书何以服从“名教” 周文玖 (北京师范大学史学研究所，北京100875) 中国史学的历史源远流K，崇尚直m鞭笞曲笔，是中国史学的一个基本价值取向。但氙I§的 内涵是随着历史的发展不断充实的，而．ii它与名教总是紧密地联系住一起。中国传统史学的赢{；精 神有臼己的特点，值得深入探讨。 一“秉笔直书，善恶必记——史家的神圣使命 粱启超谈中国史学史，在讲剑中国古代的史官时，说过这样的话：“国家法律尊蕊史官独让，或 社会意识维持史官尊严，所以好的政治家不愿侵犯，劫：的政治家不敢侵犯，仪犯也侵犯不了”。“这 种好制度不知从何时起，但从春秋以后，一般人暗中都很尊重这无形的法律”。‘的确是这样，中固 在久远的占代就有比较完备的史官制度，形成了优秀的撰史传统。中国史学发达，与中困的史官建 置之早、史官制度的完备以及史官的恪尽职守都是分不开的。 芙丁．中国的史官制度，刘知几说：“盖史之建官，其来尚矣。昔轩辕氏受命．仓颉、沮诵实居其 职。至于三代，其数渐繁”。2仓颉、沮诵是否真有其人，无法考辨，但各中国先秦的史籍里，已有 关于史官制度的记述。《周礼》、《礼记》中有人史、小史、内史、外史、御史、左史、台变之名。这 些史官还有不同的职掌。“人史警建邦之入典”；“小史掌邦国之忠”；“内史掌千．之八枋之法，学15千． 命”；“外史学jI亡外令，学四方之：盆，若以{S使于四方，则书其令；御史掌邦国都鄙及万氏之治令， 警赞’佶”。3“动则左史|5之。言则右史}；之”。4《礼记·曲礼》曰：“文载笔”。秆预说：“人事f0之 ’了策，小雨筒犊而已”。’《人戴礼·保傅》口：“太子既冠成人。免丁保傅，则商司过之史”。至-】二 诸侯务国，也都有臼己的史官。如晋国有史官董狐，齐国有太史南氏。在诸史官中，人概太史的地 位最重要。《左传》昭公二年：“晋韩宣f来聘，观转予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口：‘周礼尽在鲁 矣。一“至秦有天下，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章》”。6史官的职责，是记载国君、公、侯乃至人大的 言行，据《韩诗外传》卷七：“赵简子有臣口周舍。。立丁．门下三日二夜。简子使人问之，口：‘子欲 见寡人何事?’周舍对口：‘愿为谔谔之臣，墨笔操牍，从君之后，司君之过而‘体之，日有记也，月 有成也，岁有效也。”门并且由于分]：的不同，记载的内容和形式也不同。史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时， 也遵循一定的原则。这种制度直剑战国对‘期仍然保留着，《史记·孟尝君传》：“盂尝君待客坐语，而 屏风后常有侍史，主记君所与客语”。8支|J知几在《史通·史官建置》中也说“赵殃，晋之～人夫尔， 有直臣书过，操简笔于门下。田文，齐之一公子尔，每坐对宾客，侍史记丁屏风。”战国时期的国君 ‘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史学史的做法》。 史通·史官建置》． 《周礼-春官》。 《礼记·玉藻》。《汉书·艺文志的说法与之相反：。左史记裔，右变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 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序》． ‘史通·史官建置》． ‘韩诗外传》卷七。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248页． ‘史记·盂尝君传 317 还利用史官“君举必书”的规则，来进行政治斗争。如《史记》中记述的：“赵王与秦王会渑池，秦 王酒酣，请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日‘某年荣月秦王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奉盆缶秦乇，秦王不怿， 为一击缶。相如召赵御史，书日‘某年月日秦于为赵王击缶’。州汉代，这种制度虽不再坚持，大概 也没完全废除。汉武帝时，有《禁中起居注》，可能出于宫中女史之手。从司马父子的职掌看，古史 官制度在汉代还有相当的影响，刘知几说：“汉武帝又置太史公．位在丞相上，以司马谈为之。汉法， 天下记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2据《汉书·百官公卿表》，汉无太史公，而有太史令，太史令职位 六百石，位卑于丞相，但在朝会时，由于他的特殊使命，座位仍在丞相之上则是可能的。如司马谈 随皇帝泰山封禅，司马迁随皇帝到各地巡游，说明他们还具有古史官的职掌。王莽改制，实行复古 政策：“居摄元年，莽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听政史，侍旁记疏言行”。3可见，古史官制度还有多 么深的影响。刘知几说：“占者人君，外朝则有国史，内朝则有女史，内之与外，其任皆同。故晋献 惑乱，骊姬夜泣，床第之私，房中之事，不得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