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障碍—20世纪80年代先锋写作回叙.pdfVIP

2008年9月 安徽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September2008 第32卷 第5期 JournalofAnhui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VoI．32No．5 自由与 障碍 O世纪8O年代先锋写作回叙 余 昌谷 (安庆师范学院 学报编辑部，安徽 安庆 246133) 摘 要：20世纪8O年代中、后期，先锋写作以小说叙事为突破 口，将艺术引向了自由的审美空间。 但 自由并不是无限制的，自由的先锋写作同时遇到了多重障碍。先锋小说家对这些障碍似乎估计不足， 甚至采取无视的态度，这就导致他们对 自由的获得并不彻底，小说文体实验最后难以为继。 关键词：先锋写作 ；小说叙事；自由；障碍 中图分类号：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019(2008)05—0091—05 20世纪8O年代中期，我国当代著名作家、《人到中年》的作者谌容写过 《新时期—— 自由的文学》 一 文。文中写道：“如果说，新时期的文学，呈现出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繁荣局面，那么，我认为，促成这 种繁荣的主要原因，就是文学获得了自由。” 这种 “自由”既表现在写什么上，更表现在怎么写上。而 真正将 “自由”推向极致的，显然又首推先锋派写作。这不仅因为先锋意味着 自由，意味着逃避圭臬，更 重要的是，先锋小说家们以各 自的探索和实验，顽强地坚守着文学作为 自我内心真实表达的需要，冲破 一 个又一个被视为艺术铁律的传统规范，在探求种种新的审美价值与形式表达的过程中，成功地将艺术 引向了更为自由、更为深邃的审美空间。马原把讲述关于他和他的朋友们的富有传奇性经历的故事作 为小说的基本内容，但他更为看重的又不是故事的内容，而是故事的叙述，即把叙述方式置于故事的重 要性之上，或者如通常所说的把 “写什么”(内容)与 “怎么写”(形式)颠倒了主次位置，由此马原探索了 一 种独特的小说叙述方式；莫言以细腻生动的生命体验与感觉、奇特的想象与奇异的潜意识、色彩缤纷 充满张力的语言等，构成其小说创作令人耳 目一新的独特风范；残雪用梦魇般的笔调描写荒诞社会造成 人们的丑陋人性与变态心理，内心独 白的叙事方式、荒诞变形的描写手法、敏感细腻的感官表述、阴湿闭 塞的环境描写、阴鸷变态的性格刻画等，都使她的小说呈现出独异的个性；王朔以一种独特的玩世姿态 出现在文坛上，他将愤世嫉俗的心态用调侃、嘲讽、挖苦等语态来表现，表现出对于传统文化与价值观念 的颠覆与反叛，塑造了一些处于社会边缘与底层的玩主形象，漫不经心的叙事方式、调侃反讽的机智语 言、玩世不恭的人生态度等，形成了王朔小说独有的意味；苏童则在 “新历史小说”的创作中，以丰富的 想象、独特的叙事，将历史与现实、记忆与当下相互渗透，使历史小说成为其随意建造的宫廷，正如他 自 己所说的，是他按自己的方式勾兑的历史故事，年代总是处于不详状态，人物似真似幻，如此等等。总 之，先锋小说家以选择小说叙事为突破 口，摆脱了前辈作家的巨大影响，颠覆了传统小说的艺术规范，自 由使他们超凡脱俗，卓有建树。 自由的先锋写作，各显神通地变换着手法进行各 自的文学探索和实验，无疑使中国当代文学的格局 发生了某些根本性变化。回顾一下上世纪80年代文学写作的历史前提或语境，就可以理解这种 “自 由”的意义。那时现实主义文学规范正面临合法性危机，一方面，现实主义赖以存在的一套文化权力制 度依然强有力地支配和控制整个社会的文化生产；另一方面，面对大量涌进的西方文化思潮，面对艺术 收稿 日期 ：2008—02—25 作者简介：余昌谷(1949～)，男，安徽宿松人，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编审． 91 创新的挑战和当代现实生活的变动，现实主义文学体系既保持着顽强的制度化的拒斥力量，又无法提出 应战的开放性策略，“这就使得80年代后期(直至90年代)文学所作的一些小小的技术性调整和观念 的些微变化，都被视为具有反叛性的革命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