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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亚文化与价值冲突 任 翔(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20世纪60年代以来，一种新的社会文化形态迅速生长并在世界范围内蔓 延。这种文化就是“青年亚文化”(youth 代的价值冲突，揭示了犯罪构因在全球时代和现代性语境之中的重大变化。青年 亚文化是现代性的一个重要方面，意味着价值冲突已经上升到了政治文化层面。 青年亚文化的价值诉求，是建立在普遍文化认同(cultural identity)所包含的价值 多样化的接受上。青年亚文化表现为一种反抗的激情。它呈现在代际反抗 rebellion)之中、存在于浪漫化的暴力偶像身上，最集中地表现在 (generational “怪异行为”之中。青年亚文化犯罪受到了世代冲突、媒介统治、景观表演等多 种现代社会因素的驱动而带上了越来越强烈的反抗性，被看作是一种对主导文 化、权威文化、强势文化的反抗。因此，本文通过对青年亚文化的生成、无所归 属文化、价值冲突等方面探讨，提出青年在这个世界上寻求自我认同和进行自我 建构，需要一种和谐的秩序。 一、青年亚文化的生成 “青年亚文化”，这个术语之中有两个关键词，一是青年，二是亚文化。青 年意味着一种涌动着自然生命与感性欲望的生存方式，而青春气息和反抗陈规就 是这种生存方式的常态。亚文化是指一种暂时屈居次等地位，受到主流文化排斥 和压抑的文化形态。青年亚文化，是指主要体现在青年人的创造性符号实践之中 的生活方式的独特个性。 美国大众文化研究学者约翰·菲斯克(JohnFiske)发现，青年人喜欢穿牛仔 裤，但常常以破损的方式穿。这就是青年亚文化的悖论地位之活生生的体现—— 一方面他们要接受主流文化，一方面又要反抗主流文化(【美】约翰·菲斯克著， 王晓珏等译： 《理解大众文化，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第5页)。这种既 抵抗又合作的姿态，让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传统文化之间存在着一种剪不 断、理还乱的关系。安吉拉·默克罗比对青年亚文化的独特性的评论，可谓一语 中的： “这(青年亚文化)不是传统的中产阶级文化，与父辈文化也不紧密相连。 这是一个被工人阶级年轻人的经验所统治的文化空间，是他们的语言、他们的创 造力首先创造出了这个亚文化。”(【英】安吉拉·默克罗比著，田晓菲译： 《后 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第222页)最初反映在“代 conflicts)之中的新老生活方式的冲突，而今在全球技术媒 际冲突”(generational 介和消费文化的鼓荡下，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的冲突已经提升到文化层面上成 为价值冲突的焦点。作为复杂价值和多元文化之生命体现的青年，以其独特的经 验参与了社会文化历史的变革，并塑造了现代社会的形象。 20世纪60年代后期日益剧烈的“代际冲突”，让传统社会学和20年代以 来诞生的现代社会理论显得缺乏预见力，在解决这一文化冲突方面更是捉襟见 肘。如何认识青年人的生活方式，以及他们所创造的文化形态?或者将他们看作 是“麻烦的制造者”，或者把他们看作是“乐趣的源泉”，或者干脆将他们隔离 起来，温柔地弃之于不顾(Dick inthe ten：89， Hebdige，“Hiding Light”，in 种不可同化的要素对于社会同化过程产生了一种根本的冲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 产生了分裂。个体就像脱离了轨道的原子，在迷乱的空间随意冲撞，导致了一幅 文化历史灾异的景象：与青春生命相联系的是一种自然的力量，一种与暴力死 亡、突发灾难、痛苦呼喊相联系的社会变迁([法】乔治·巴塔耶著，汪民安编： 《色情，耗费与普遍经济》，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4页)。这种不可 抵挡、无限巨大和汹涌无比的青春感性生命，成为历史断裂感显示的中介，其符 号产品之中集聚着反偶像和反权威的文本。文化，从此就不是一个和谐的领域， 而是一个裂变的空间。 从“代际冲突”到青年亚文化的发展，是文化价值冲突的强化与深化。青年 人动力的创造性生存方式让单一的文化价值观念难以维持其一统天下的威严。青 年亚文化，朝消极处说，是反文化，是破坏的文化；朝积极处说，是现代文化形 态的一个独特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