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形而上学语境中的法律与道德——哈贝马斯的商谈视角.pdfVIP

2011年第l期 理论与现代化 201l如1 NO．1．201l THEoRYANDMoDERNlZATloN Jan．201l 后形而上学语境中的法律与道德 ——哈贝马斯的商谈视角 陈伟 摘要：哈贝马斯对法律与道德之间关系的论证是在他的商谈原则框架下做出的。虽然哈贝马斯是 一位康德主义者，但他对康德道德哲学的继承是继承了康德的道德普遍主义而非道德优先于法律的道德 基础主义。道德与法律之间的关系是基于商谈原则的平行关系而非法律以道德为基础的等级关系。 关键词：商谈原则；法律；道德；法哲学；哈贝马斯 中图分类号：B82—05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11)01—0089—08 法律与道德之间的关系问题是法哲学领域中十 化出来的，是作为两个虽然不同但却相互补充的行动 分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德国启蒙与后启 规范类型并列出现的。因此对自主性这个概念就不能 蒙思维中的重要问题，也是处于自由主义、保守主义 仅仅从康德的道德意义上来理解，也有必要同时把自 和批判理论语境之中的当代法律理论中十分重要的 主性理解为民主立法原则中的自主性。道德与民主虽 问题。”【l本文拟简述当代著名社会理论家哈贝马斯对 然是两种不同的商谈形式，但道德规范与法律规范之 这个问题的回答，来看一看他从交往行动理论的独特 间依然可以存在内容上的重叠，只是不能因为法律规 视角出发提出的一些较为新颖的观点。 范与道德规范内容上的重叠而推论出法律规范来源 哈贝马斯认为，对现代法律的重构性工作遇到的 于道德规范。事实上，现代法律的实证化、正当化以及 主要困难，在于客观法与主观权利、人权与人民主权 形式化特征意味着“法律的有效性再也不能依靠道德 之间那种在意识哲学中语焉未详的关系；除此之外， 传统这样一种自然的权威，而是需要一种自主的论 还存在另外一个困难，即自然法学说对实证法与自然 证”。哦茎其实是哈贝马斯对康德实践哲学所蕴含的自 法之间关系的传统看法对现代法律的自我理解所造 然法倾向的最重要的批判，一旦把法律与道德混为一 成的困难。哈贝马斯认为自然法学说对现代法律的误 谈，一旦把法律规范当作是道德规范的制度化，就是 解根源在于把法律规范建立在道德规范的基础上，强 以道德原则替代了商谈原则，以主体性替代了主体间 调道德规范的优先性；而根据商谈原则，法律规范与 性而回到了意识哲学的范式中，这一范式在当今的论 道德规范之间是一种互补的平行关系而非纵向的等 证层面上早已丧失了理论合法性，康德在《道德形而 级关系，无论法律原则还是道德原则都只是对同一条 上学基础》中对法律的道德化论证所犯的错误正在于 商谈原则的不同运用。在后形而上学的论证层次上， 此。康德对法律权利来源的说明建立在对道德原则的 法律规则与道德规则是同时从传统的伦理生活中分 三个限定之上：第一是法律概念不像道德概念那样涉 作者简介：陈伟(1979-)，男，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后，哲学博士。邮编：300071 及自由意志而只涉及法律承受者的自由选择；第二是 “有效的”是相对于所有的行动规范而言的，在商 法律涉及人与人之间的外在关系(实证法形式)，而不 谈原则D中，有效性还没有专门分化为道德有效性和 是道德意义上的主体间本来就存在的内在义务；第三 法律有效性。“行动规范”是指在社会中满足普遍化要 是道德绝对命令的强制被法律表达为现实中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