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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官肯尼迪，美国最高法院的“文艺范”-法律 大法官肯尼迪，美国最高法院的“文艺范” 文／何帆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同性婚姻判决已在微信朋友圈刷爆，许多朋友对安东尼·肯尼迪大法官的判词津津乐道。肯尼迪在这份震惊世界的判决书中说：“孔子教导说，婚姻是政体的根基。” “居然还引用孔夫子的话……”中国网友在惊呼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判决时，不知道的是，作为最高法院最“国际化”和“文艺范”的成员，傲娇的肯尼迪老先生一直喜欢在判词上下功夫，还屡屡因引用外国判例而被保守派批评。 一票定乾坤的大法官 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有一项5票法则，拥有第5票，就可以为所欲为。在美国最高法院的9位大法官中，如果出现4比4的僵持局面，第5票最为关键。所以，但凡重大争议案件，历来是由中间派说了算。 在当代美国最高法院，罗伯茨、斯卡利亚、托马斯、阿利托是硬邦邦的保守派，金斯伯格、布雷耶、索托马约尔、卡根是响当当的自由派，唯有安东尼·肯尼迪大法官是立场飘忽不定的“摇摆票”、“骑墙派”。过去十几年中，许多重大案件都由肯尼迪一票定乾坤。难怪有人开玩笑说，联邦最高法院哪里是什么“罗伯茨法院”，应该叫做“肯尼迪法院”。 在21世纪前5年，肯尼迪还经常偏向自由派一方。2005年，另一位中间派大法官奥康纳退休，肯尼迪逐渐右倾，导致联邦最高法院日趋保守。以2008年至2009年开庭期为例，最高法院作出的23个5票对4票的判决中，他5次站在自由派这边，11次支持了保守派。 如果真把肯尼迪理解为一个中庸、保守的人，未免流于表面。事实上，在9位大法官中，要论国际化程度，肯尼迪绝对排在前两位。在许多重要判决中，肯尼迪时常援引国际公约、国外判例与各国法律。即便因此遭到保守派大法官与参议员的猛烈炮轰，甚至受到弹劾威胁，他仍然乐此不疲。其实，罗纳德·里根总统于1987年提名肯尼迪出任大法官时，没有人预料他会成为一位国际主义者。恰恰相反，在此之前，许多人以为他会在加州首府萨克拉门托终老一生。 萨克拉门托“宅男” 1936年7月23日，安东尼·肯尼迪出生于加州萨克拉门托。他的父亲巴德·肯尼迪是一名成功的律师，也是当地制酒业在加州议会的说客。肯尼迪的母亲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在20世纪40年代，老肯尼迪家俨然是政治人物、民权人士与社会活动家的聚集地。其中之一，即是时任加州州长的厄尔·沃伦。十多年后，厄尔·沃伦出任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并成为最高法院自由派的领军人物。几十年后，另一位加州州长罗纳德·里根成为总统，并提名肯尼迪出任大法官，目的就是为了推翻沃伦法院当年创下的一系列自由倾向的先例。从这个角度讲，历史确实充满了戏剧性。 肯尼迪从小就被父母刻意栽培。在父母的安排下，肯尼迪读小学期间就时常在州议会替议员们打杂。父亲出庭时也经常会带上他。 作为高中生的肯尼迪品学兼优，年年都拿奖学金。当年的玩伴儿曾回忆说：“这小子特别老实，我们调皮捣蛋、上天入地时，他都乖乖地回家去了。” 后来，肯尼迪也调侃说父母对他的循规蹈矩特别失望，认为一个人年轻时越守规矩就越没出息。父亲甚至拿出100美元，声称如果肯尼迪能干出让父母去警察局“捞”他的事，就把这笔钱奖给他。 少年肯尼迪的梦想，是考上母亲的母校斯坦福大学，长大后成为父亲那样的律师。他的这个梦想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肯尼迪只用3年时间就在斯坦福大学修完了历史与政治科学专业的全部课程，后去伦敦经济学院读了一年书。1958年，肯尼迪返回斯坦福，拿到了学士学位，接着又进入哈佛法学院，并于1961年以优异成绩毕业。在加州国民警卫队服役6个月后，肯尼迪在旧金山开始了自己的律师生涯。1963年，因父亲猝死于心脏病，肯尼迪返回萨克拉门托执业。在那里，肯尼迪一度子承父业，做起了政治说客。尽管工作非常出色，但肯尼迪实在不喜欢扮演那种钩心斗角、左右逢源的角色，后逐步淡出了这项业务。 1965年，肯尼迪接受太平洋大学麦克乔治法学院的邀请，出任该院兼职教授，负责宪法学的教学。很快，学生们惊讶地发现，这位年仅29岁的青年教授在教学方面极具天赋，不用看讲义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上3个小时美国宪法。 1963年，肯尼迪与斯坦福毕业生玛丽·珍妮·戴维斯结婚。他们有3个孩子，全部考上了斯坦福大学，可谓“斯坦福之家”。 “潜伏”在最高法院的自由派 与父亲一样，肯尼迪也是共和党人，虽然他在政治上并不活跃。1970年．肯尼迪受州长罗纳德·里根邀请起草了一份限税法案。其间，他在宪法问题上的精湛造诣给里根留下了深刻印象。 1975年，当第九巡回上诉法院出现职位空缺时，里根立刻向杰拉德·福特总统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