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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早期抄本中有脂字吗？ 著名作家刘新武先生解释了《红楼梦》的一系列作品，如《梁春香》和《红楼梦》。特别是他在中央电视台综合终端《百家新闻》专栏上发表的一系列讲座，以及刘新武精彩的《红楼梦》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近一个时期以来，笔者屡屡收到各种各样的电话，甚至回老家时，连一些文化水平很低的工人、农民，也都关心这个话题。对于他们的提问，我总是笑而不答，并婉言谢绝了一些记者的电话采访。然而，当我抵挡不住勉强接受了《艺术评论》记者的采访后，居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事已至此，已成箭在弦上之势，不得不发。但若对刘心武先生的观点一一进行辩驳，必定会写出厚厚的一部书来。因无此闲暇，在此仅就以下几个问题，略陈管见。不妥之处，还望方家批评指正。 以脂改“脂”、“畸浚”等所代表的“脂县”是否就是“脂改”？ 如果不将曾经一度出现后又“迷失无稿”的靖藏本计算在内，现已发现的脂本系统的《红楼梦》早期抄本，共有十一种。其中除舒序本和郑藏本之外，其他十种抄本均附有数量不等的评语。目前，学术界对于“脂评”的概念及其范围的划分，大致有以下三种看法：一、所谓“脂评”，应该特指脂砚斋一人的评语；二、应该泛指脂本上的所有评语；三、应指以脂砚斋为代表、包括作者周围圈子里的一些人的评语。观点虽然存在分歧，但绝大多数人都倾向于第三种看法，笔者也认为此说较为合理。然而，这个问题又比较复杂。关于此点，笔者曾经写过两篇文章：一为《脂本评者研究综述》，发表于《红楼梦学刊》1991年第3辑，署名逍海；一为《脂批琐谈》，发表于《红楼梦学刊》1995年第4辑，署名鲁东武。在这两篇小文中，笔者在总结学界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都曾经明确指出：一、现存九种附有评语的早期脂系抄本，既非曹雪芹的手稿，亦非脂砚斋等人整理阅评的誊清录副本，而是别人过录或一再转抄的本子，过录者在抄写时难免出错，有些过录者在过录时还有可能按照自己的好恶对文字有所取舍，甚至一时心血来潮随手写上几条评语，这也是导致各抄本之间出现文字差异的原因之一；二、虽然有人将早期脂系抄本上的所有评语统称为“脂评”或“脂批”，但实际上它们却并非出自脂砚斋一人之手。仅署名的评批者就有十人之多。但相对于大量的评语来说，有署名的评语实在微乎其微，而仅凭现有的资料，要想解决大量无署名评语的归属问题，当是十分困难的；三、《红楼梦》的创作过程相当漫长而又复杂，所谓“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而脂砚斋、畸笏叟两大评家，又分别对此书阅评了五次，因而过录者所据底本不同，也会导致各抄本之间的文字差异；四、古人著文一般不加句读，是以断句有误亦会对同一段话做出截然不同的解释，等等。因此，我们在以脂批尤其是无署名的批语为据进行论证时，如果忽略了上述几个问题，就有可能得出与实际完全不符的结论。刘心武先生有关《红楼梦》的系列著作及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的系列讲座，便在脂评的使用上出现了诸多的失误。兹据有关史料，先就这一问题与刘心武先生商榷。 首先，关于脂砚斋是男是女以及他与畸笏叟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问题。目前，学术界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脂砚斋与畸笏叟不是同一个人。而吴世昌先生和周汝昌先生却力主“一人说”。吴世昌先生认为，脂砚斋和畸笏叟是同一个人，其真实身份是曹雪芹的叔父曹硕。周汝昌先生的观点则更为奇特，他不仅认为脂砚斋是女性，是小说中史湘云的原型，亦即曹雪芹的续弦妻子，而且还认为脂砚斋和畸笏叟是同一个人。对此，俞平伯先生在《脂砚斋红楼梦辑评》一书的《引言》中曾反驳说：脂砚斋与畸笏叟，“他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异说纷纭。脂砚斋有说雪芹的叔叔；有说为同族亲属嫡堂兄弟，后又改说为曹雪芹；更有人说即书中人史湘云。畸笏有人疑为即脂砚的另一个新别号。畸笏亦作畸笏叟，脂砚斋既为史湘云了，如何又是畸笏叟呢？史湘云自称‘叟’吗？这非常奇怪的”。在这个问题上，刘心武先生几乎全盘接受了周汝昌先生的观点，不仅把许多应该归属于畸笏叟的评语，全部说成了脂砚斋的批语，动辄便说脂砚斋如何如何，而且还说，脂砚斋自称“老朽”，是“因为这个时间，他们十年辛苦不寻常，年纪也都大了，所以那个时候脂砚斋可能和曹雪芹一起来很辛苦搞这个书，经过十年了，她就说自己‘老朽’，也有幽默的意思”。这话说得太过勉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自称“朽物”、“老朽”，居然还“有幽默的意思”，那么自称“叟”，也就是俗语所说的“老头子”，难道也“有幽默的意思”？为了证明脂砚斋就是女性，就是曹雪芹的妻子，刘心武先生在解释“脂砚先生恨几多”这句诗中的“先生”一词时还说：“在过去，女性称先生是很正常的，一个是自嘲，一个有时候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性别，更有时候是为了互相尊重。比如说，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作家在世的时候，我经常去拜访她，就是冰心，我称冰心就是称她冰心先生，我不称女士的，这个是很自然的。对一个女士称先生，这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男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