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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统说与新王朝的统 据汉代光武帝记载，建言二年正月“仁子建高寺，洛阳建政权，郊区建政权，先火德，色彩鲜艳”。 自上 (按:指光武帝) 即位, 案图谶, 推五运, 汉为火德。周苍汉赤, 水木生火, 赤代苍, 故上都雒阳……行夏之时, 时以平旦, 服色、牺牲尚黑, 明火德之运, 徽炽尚赤, 四时随色, 季夏黄色。 照此说法, 东汉时期“服色、牺牲尚黑”与“徽炽尚赤”并存。然“徽炽尚赤”源自“火德”, “服色、牺牲尚黑”又是什么原因呢? 《东观汉记》提到东汉“行夏之时”, 在“三统说”中, 夏建寅、色尚黑, 这当是东汉“服色、牺牲尚黑”的原因。学人讨论曹魏改正朔、易服色, 也提出其中有受“三统说”影响的成分。 顾颉刚撰《五德终始说下的政治和历史》一文, 为学人讨论德运与王朝正统奠定了基础。他在文中称“拟另作《三统说下的政治及其历史》”, 一 “三人原则”的建立和发展 1. 《汉书全传》的“三正”说 “五德终始说”认为朝代更迭按五行相胜或相生顺序, 王朝服色根据德运, 即五德 (五行) 配五色。“三统说”则主张王朝按“黑统→白统→赤统”次序更替, 服色与“统”相应。 “三统说”的创立者, 今已无法确知, 但一般认为董仲舒是最早系统阐述“三统说”的学者。顾颉刚即称现存材料中最早记载“三统说”的是董仲舒《春秋繁露》之《三代改制质文》篇。 《礼记》中相关记载, 见于《檀弓》《明堂位》二篇。《檀弓》称夏尚黑、殷尚白、周尚赤, 三代戎事乘马和牺牲的颜色遵循王朝尚色; 《尚书大传》明确将“三正”与王朝尚色 (三色) 联系起来。《尚书大传》一般题作西汉伏生撰, 但书中应含有伏生后学的观点。 《春秋繁露》对“三统说”的记述更加理论化、系统化, 见该书《三代改制质文》篇, 第一, 王朝更替按“黑统→白统→赤统”的次序循环更替。第二, 新王朝必改正朔、易服色, 且“三统”与“三正”、“三色”相配, 即黑统建寅 (以一月为正) 、色尚黑, 白统建丑 (以十二月为正) 、色尚白, 赤统建寅 (以十一月为正) 、色尚赤;尚色范围涵盖朝正服、首服、路舆、马、大节绶帻、旗、大宝玉、郊牲等。第三、三统与朝代对应, 夏为黑统, 殷为白统, 周为赤统, 孔子作《春秋》为新王立法, 实以汉继周, 定汉统为黑统。第四, 新王应“通三统”, 存二王后。 董仲舒“三统说”可能吸收了《尚书大传》的部分观点, 从《礼记》到《尚书大传》《春秋繁露》的相关记载, 展现出从三代异制观念到“三统说”的发展历程。“三统说”言王朝循环, 或许受到“五德终始说”影响;但“三统说”对三代尚色有别的记述无疑另有渊源, 并非如顾颉刚所论, 系截取邹衍“五德终始说”中后三德 (金、火、水) 而成。 2. 《春秋感精符》推三统 在董仲舒之后, “三统说”渐次被赋予新的内容, 主要见于《白虎通》、谶纬及汉魏经注等文献。就正朔、服色问题而言, 谶纬贡献尤多, 并影响到汉晋王朝改制。谶纬成于西汉“哀、平之际”, 谶纬“三统说”的新内容主要有如下几点: 第一, 以天、地、人来命名“三统”。《三代改制质文》以黑、白、赤命名“三统”, 虽有云“商质者主天, 夏文者主地, 春秋者主人”, 第二、将三统循环由“夏→商→周→《春秋》/汉”上推至三皇。《三代改制质文》安排到三统循环中的朝代主要是三代和汉朝;谶纬则上推至三皇。学人对谶纬载帝王之“统”做了梳理, 三统次序 (三皇—汉) 天皇→地皇→人皇…伏羲→女娲→神农→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尧→舜→夏→商→周→汉 赤→白→黑…?→白→赤→黑→白→赤→黑→白→赤→黑→白→赤→黑 谶纬推三统不仅上至伏羲, 甚至推至天地人三皇 (前三皇) , 使之呈现出无限循环之势。 三统次序上推, 还存在另一种模式: 三统次序 (伏羲—汉) 伏羲→神农→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尧→舜→夏→商→周→汉赤→黑→白→白→赤→黑→白→赤→黑→白→赤→黑 这个次序将女娲排除在外, 又将少昊安排与黄帝同统, 导致三皇之“统”与上说不同, 但同样从赤统开始。 第三、完善三统服色体系。《三代改制质文》对三统尚色的设定涵盖了许多方面, 但仍有未涉及之处。谶纬加以完善, 主要表现在受命符瑞和祭祀用品的颜色上。受命符瑞是王朝受命的预兆, 《春秋繁露》有《符瑞》篇, 但未言及符瑞的颜色。这是“三统说”不及“五德终始说”之处, 后者言符瑞, 往往将之与王朝德运、服色对应, 以突显符瑞作为王朝受命之兆的意向。在谶纬中, “三统说”这一弱点得到改善, 将符瑞与三统尚色对应起来。 第四、调和三统与五德。各王朝依三统、五德来定服色, 往往不相容。《春秋感精符》为调和二者做了努力, 提出天统、人统尚左, 地统尚右, 是故周 (天统) 为木德, 左行为火, 故天统尚赤;殷 (地统) 为水德, 右行为金, 故地统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