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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土《郑恭墓志》考释 在杜先生的一生中，郑碳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之一。杜甫与郑虔的人格精神与文学艺术, 二人的关系是后世学者关注与探究的重要问题。最近, 新出土的《郑虔墓志》是对唐代文学研究具有重要价值的珍贵文献, 不仅为我们进一步了解郑虔的家世、生卒年、科第、仕历、交游等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资料, 而且也为杜甫研究开拓了新的空间。本文以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进行排比参证, 在《郑虔墓志》笺证的基础上, 进一步探讨郑虔的交游, 突出其与杜甫的关系及郑虔著述等情况。 一、 郑正义之父前世 郑虔墓志《大唐故著作郎贬台州司户荥阳郑府君并夫人琅琊王氏墓志铭并序》为卢季长所撰, 收录于吴钢主编的《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 公讳虔, 字趍庭, 荥阳人也。本枝自周, 因国氏郑, 尔来千有馀年, 世为著族。 《新唐书·郑虔传》:“郑虔, 郑州荥阳人。”1《唐诗纪事》卷二○《郑虔》条:“虔, 荥阳人。”2《唐才子传》卷二《郑虔传》:“虔, 郑州人, 高士也。”3杜甫《存殁口号二首》之二:“郑公粉绘随长庭。”原注:“高士荥阳郑虔, 善画山水。”4《元和姓纂》卷九郑氏:“周厉王少子受封于郑, 是为桓公, 在畿内, 今华州郑县是也。威公生武公, 与晋文公夹辅平王, 东迁于洛。郑徙溱洧之间, 谓之新郑。传封十三代, 至幽公, 为韩所灭。子孙播于陈宋, 以国为氏。”5又云:“荥阳开封, 当时六代孙稚, 汉末自陈徙河南开封, 晋置荥阳郡, 开封隶焉, 遂为郡人。”5 曾父道瑷, 随朗州司法参军。大父怀节, 皇澧州司马, 赠卫州刺史。父镜思, 皇秘书郎, 赠主客郎中、秘书少监。公则秘书之次子。 郑虔先世, 传世文献未见记载, 出土文献可见数方墓志。《千唐志斋藏志》二六八《大唐朝议郎行周王西阁祭酒上柱国程务忠妻郑氏墓志铭并序》:“夫人讳□, 字□, 郑州荥阳人也。……曾祖叔武, 银青光禄大夫, 北豫州大中正, 青、光二州刺史, 谥平简公;祖道瑗, 密州高密县令、泗州下邳郡丞、朗州武陵郡丞;或望重国华, 或器优邦干, 宣风列岳, 政韫六条;敷化属城, 绩超三善。父怀节, 绛州曲沃县令、舒州江望江县令、扬州六合县令、贝州鄃县令;神襟散朗, 识用淹通, 理综连环, 艺该群玉。历官赵北, 未穷游刃之功;累政淮南, 宁申利器之用。对酒肆长筵之乐, 闻弦兴下调之悲。”6又《唐代墓志汇编》开元三六一《大唐故赠博州刺史郑府君墓志并序》:“高祖述祖, 北齐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谥平简公;曾祖武叔, 冠军将军、太□□□□道授隋广陵、下邳二郡守;父怀节, 皇朝澧州司马□卫州刺史。府君卫州之长子也, 讳进思, 字光启。……四子陪祔于新□□□□□□□一名宜尊, 邠州三水令, 赠太子少保□□□□□□□□□穴;嗣子实, 少府监主簿。次子昂, 字千里, □□□□□□□□□穴;嗣子俊。三子熲, 字三明。……四子绮。……子备。”7按, 此二志可与郑虔墓志相参证, 然所列其曾祖, 有“叔武”与“武叔”之异。又《郑进思墓志》中“郑进思”与郑虔父“镜思”同辈。盖其父辈以“思”字排行。《唐代墓志汇编》天宝二三六《唐故淮南道采访支使河东郡河东县尉荥阳郑府君墓志铭并序》:“公讳宇, 荥阳人也。六代祖平简公述祖, 北齐有传;曾祖怀节, 皇朝卫州刺史;祖进思, 皇朝博州刺史;父游, 晋州临汾县令。”7同书大和○八九《唐故荥阳郑氏女墓志铭并序》, 题“从父兄登仕郎前守河南府长水县主簿纪撰”, 末署“从父兄缜书”, 志云:“北齐尚书谥平简公述祖八代孙;大王父讳游, 太常少卿;王父讳宠, 尚书库部郎中;列考直, 河南县主簿, 即郎中第三子。”7《全唐文补遗》第八辑卢时荣撰《大唐故滑州白马县尉郑府君 (忠佐) 墓志铭并序》:“公讳忠佐, 字元老, 郑州荥阳人也。曾祖怀节, 唐赠卫州刺史。祖镜思, 秘书少监。父虔, 广文博士、著作郎。”8 弱冠举秀才, 进士高第。主司拔其秀逸, 翰林推其独步。 郑虔及进士第, 未见诸书记载。而其墓志谓其“弱冠举秀才, 进士高第”, 以其乾元二年 (759) 卒, 年六十九推之, 其弱冠在睿宗景云元年 (710) 。据清徐松《登科记考》卷四, 本年有进士五十二人, 而未考出一人。知贡举为考功员外郎武平一。 又工于草隶, 善于丹青, 明于阴阳, 邃于算术, 百家诸子, 如指掌焉。家国以为一宝, 朝野谓之三绝。 郑虔工书善画, 为“三绝”事, 唐宋人多有记载。《新唐书·郑虔传》:“虔善图山水, 好书, 常苦无纸, 于是慈恩寺贮柿叶数屋, 遂往日取叶肄书, 岁久殆遍。尝自写其诗并画以献, 帝大署其尾曰‘郑虔三绝’。”1唐李绰《尚书故实》:“郑虔广文学书而病无纸, 知慈恩寺布柿叶数间屋, 遂借宿僧房居止, 日取红叶学书, 岁久殆遍。后自写所制诗并画同为一卷封进, 玄宗御笔书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