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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7 中国食物消费结构的收敛性研究* 全世文1,2 张慧云2 摘要：本文在相似性度量方法的基础上定义了食物消费结构收敛性并提出了相应的检验方法。基 于粮农组织的食物平衡表数据，本文分别计算了跨期和跨地区的食物消费结构相似性，进而检验了中 国食物消费结构是否已经收敛到稳定状态。研究发现，中国食物消费总量虽然有追赶西方发达国家的 趋势，但食物消费结构升级在2006年前后已经基本完成，此后进入了缓慢调整的阶段，且营养结构 先于食物消费结构升级到稳定状态。当前，收入增长对中国食物消费结构调整的驱动作用已经非常微 弱。谷物、肉类和果蔬类的供能结构变化在中国食物消费结构调整中发挥着关键作用。中国与典型国 家的食物消费结构也早在2000年前后或更早就已经趋同到了稳定状态。中国三大营养要素的结构几 乎完全趋同于日本和韩国，但食物消费结构与两国的趋同程度只达到且稳定在80%左右。对中国未来 食物消费需求的预测要更加重视中国食物消费模式的特殊性。 关键词：食物消费结构 结构升级 结构相似性 收敛 中图分类号：F063.2；F014.5 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 粮食安全在中国具有特殊的政治意义，是国家安全的重要基础，也是长期以来国家制定农业政策 时首要的着眼点。市场经济体制下的粮食安全问题是消费本位的，是食物总需求 （数量需求、结构需 求、质量需求等）对食物供给能力 （生产保障能力、进口保障能力、运输能力等）提出的要求。在供 给能力相对稳定的条件下，食物总需求的增长速度越快，保障粮食安全面临的压力就越大。所以，国 家在制定中长期粮食安全战略时，需要首先对食物总需求的变化做出预测。尤其是，中国当前正处在 经济社会发展的转型阶段，收入提高和食物消费结构升级同时导致粮食总需求不断增长。对未来食物 需求变化趋势、饱和状态或稳定状态的判断直接决定着中国粮食安全战略调整的步伐，也间接影响着 农业转型的规划和总体国家安全战略的制定。 所有预测系统都可以被理解为在当期给定的信息集基础上对特定指标在预测期的变化做出推测或 预估。食物需求预测系统中的关键信息可以被概括为三类：一是食物的历史消费量信息；二是人口和 *感谢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刘长全研究员在本文写作之初给予的支持和建议。 -56- 中国食物消费结构的收敛性研究 人口结构信息 （包括年龄结构、性别结构、城乡结构等）；三是收入和价格信息。现有文献对中国食 物需求的预测都是基于以上某一类信息展开。其中，根据食物历史消费量开展的预测通常采用比较分 析方法，将中国食物消费的变化趋势和特定发达国家食物消费的历史过程进行比较，并借助发达国家 食物消费结构变化的历史经验来预测中国食物需求 （例如杨军等，2013；毛学峰等，2014；刘莉和赵 一夫，2016；辛良杰，2018，2021）。从人口视角开展的食物需求预测通常采用标准人消费系数方法， 假定标准人的消费结构不发生变化，这类研究的重点是对人口或人口结构进行预测 （例如向晶和钟甫 宁，2013；刘庆等，2018）。从新古典经济理论出发，更多研究选择了上述第三个视角，采用AIDS 或其扩展模型估计收入、价格和各类食物需求 （或食物支出）之间的复杂关系；当把这种关系的估计 结果应用于需求预测时，这类研究通常假定居民的食物偏好稳定（例如黄季焜，1999；郑志浩等，2016； Zhengetal.，2019）。 对比以上三类研究可以发现，从人口视角对食物需求进行预测的文献并没有将分析的重点落脚在 食物消费结构，而是直接假定消费结构不变；从收入、价格视角预测的消费结构变化则是在偏好不变 条件下由收入、价格变化引起的结构变化 （支出份额变化）。显然，中国食物消费结构并不是稳定不 变的，而是伴随着食物可获得能力的提高不断发生着结构升级。而且，食物消费结构升级也不能完全 ① 归因于Bennett定律中的收入变化 ，否则就意味着食物消费结构会无条件收敛，从而否定了异质性食 物偏好或多元膳食结构存在的合理性。食物消费结构显然还会受到区域性饮食习惯的影响。即使食物 消费结构升级到稳定状态，收入水平相当的不同国家也仍然会因偏好不同而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