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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特的故事

别西卜的假期

地狱最杰出的恶魔业务员梅菲斯特，

意外赢得天堂“年度最佳灵魂收割者”大奖后被迫休假；

他伪装成人类在人间度假时遇到一位梦想成为恶魔的天真女孩，

她疯狂崇拜他的工作业绩并请求他收自己为徒，

与此同时，天堂与地狱高层正秘密策划一场合作：

将人间改造成“灵魂农场”，而梅菲斯特正是关键人物…

硫磺与绝望的气息，像陈年的包浆一样浸润着地狱第七层公务中心的每一寸空气。这里没有窗户，只有永恒的、恰到好处的昏暗，以及从不间断的、来自下方岩浆河传来的传来的低沉轰鸣，如同一个垂死巨人的心跳。墙壁上流动着暗红色的符文，那是实时更新的各区域罪魂承载量报表和绩效考核指标。

梅菲斯特坐在他那张由凝固的哀嚎和黑曜石打造的办公桌后面，指尖一缕苍白的狱火跳跃着，精准地将一沓刚送来的灵魂契约边角熨平。他穿着剪裁合体、面料不明的黑色长款外套，领口紧扣，露出一张苍白、英俊但缺乏生气的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映照着面前悬浮的十几个光屏上瀑布般流过的数据——贪婪指数、堕落速率、契约、契约履行度……他是地狱的灵魂业务部副部长，首席合同架构师，连续十七个纪元蝉联“焦炎圣杯”业绩冠军。用他上司，别西卜的话说，他是“一台精密、高效、且永不生锈的灵魂收割机器”。

光屏一角弹出一个内部通讯请求，标识是“大老板-路西法殿下（思想宣传办公室）”。梅菲斯特眼神微动，指尖轻点接通。

“早上好，殿下。”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受过良好训练的、令人舒适的磁性，只是缺乏温度。

光屏上并未出现影像，只有一个威严而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梅菲斯特，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天堂那边有个联合新闻发布会，‘跨界灵魂事务促进委员会’主办的，你被提名了‘年度最佳灵魂贡献奖’。”

梅菲斯特熨烫契约的手指停顿了零点一秒。“殿下，我认为这种…联谊活动，让别西卜大人出席更为合适。我手头还有头还有三份区域性长期腐蚀方案需要审批，以及……”

“这是命令，梅菲斯特。”路西法的声音不容置疑，“我们需要展现专业与合作与合作精神。而且，”语气里透出一丝玩味，“据说米迦勒亲自为你写了推荐词。”

通讯切断。梅菲斯特菲斯特面无表情地关掉所有光屏，起身。周围的低阶魔鬼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谁都知道，他们的部长大人最厌恶的就是无意义的社交和与天堂相关的任何事务。

发布会现场设在一个被称为“中立区”的纯白空间，光芒柔和却不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檀香与臭氧混合的味道。几位炽天使长羽翼舒展，面容完美得不真实，正微笑着与脸色僵硬的地狱代表们交谈。梅菲斯特的出现引来一阵细微的骚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天使投来的目光——好奇、审视，或许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当那位光辉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的大天使长米迦勒，用他那能安抚一切创伤的嗓音宣布获奖者是“地狱的梅菲斯特”，并念诵着“以其卓越的战略眼光、创新的契约模式及对灵魂潜能的深度发掘，为多元宇宙的能量平衡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时，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种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镁光灯（或者某种神圣能量的聚合体）猛地打在梅菲斯特脸上。他稳步走上台，从米迦勒手中接过那座散发着乳白色光晕、造型是一只温和手掌托手掌托举着一个迷你星系的水晶奖杯——“璀璨心星奖”。触感温润，与他指间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感谢委员会，”他对着话筒，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宣读一份常规报告，“这份荣誉不属于我个人，它归于地狱集体智慧的结晶，归于我们始终坚持的……市场化运营理念和对个体选择自由的尊重。”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台下表情各异的面孔，“我们将以此为契机，继续深化业务拓展，优化服务流程，为更多寻求…呃…差异化体验的灵魂提供优质选择。”

官方，得体，挑不出错处。但在场的所有存在，包括他自己，都知道这有多么荒谬。

颁奖环节结束，进入自由交流时间。一位小报记者（或许是某位权天使兼职）挤过来，兴奋地问：“梅菲斯特先生！获得天堂的最高荣誉有何感想？这会是地狱与天堂关系的新篇章吗？”

梅菲斯特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淡淡地说：“感想就是，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个惊喜。至于新篇章…”他嘴角勾起一个极细微、几乎不存在的弧度，“那要看接下来的剧本怎么写了。”

回到地狱，气氛更加凝重。别西卜，这位以暴食和官僚主义著称的地狱宰相，拍打着苍蝇翅膀绕着梅菲斯特转了三圈，肥硕的脸上满是同情（或者说，是因可能增加的工作量而产生的忧愁）。

“上面决定，”别西卜清了嗓子，宣读了一份盖有路西法玺戒的文件，“鉴于梅菲斯特同志长期以来辛勤工作，积劳成疾，精神压力巨大，且在跨文化交流中展现了地狱的良好形象，特批予其为期三十个自然年（约等于人间一个月）的带薪强制休假。立即生效，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迟或缩短。期间，严禁处理任何与工作相关事宜，灵魂通信频段强制关闭。”

积劳成疾？精神压力？梅菲斯特看着自己光滑如镜、连一道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