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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正利的故事

我替哥哥收债那些年

为帮哥哥还清巨额债务，我伪装成夜店头牌公关接近债主女儿。

她轻蔑地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要钱吗？”

三个月后她却为我痴狂，甚至偷来父亲保险柜钥匙给我。

当我将钥匙交给哥哥时，他大笑：“其实我早就不用它还了。”

“那为什么还要我做这些？”我不敢置信地问。

哥哥冷冷地说：“因为我想让他女儿也尝尝，什么叫失去一切的滋味。”

电梯门映出的人影，有几分陌生。黑色丝绒西装，剪裁苛刻裁苛刻，裹着我一向不适的身体，像是套上了一上了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囊。领口微敞，露出的一小片皮肤被发胶固定住的头发茬子摩擦着，提醒我这身行头的代价。空气里是昂贵的古龙水后调，雪松与苔藓的冷冽，试图盖过消毒水和廉价香烟残留的味道。这味道属于我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属于那条永远湿漉漉、晒不进太阳的后街小巷。

镜面里的人眼神很空，努力想挤出一点所谓的“风尘”与“不羁”，却只看到疲惫，还有一丝压不住的惊慌。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也是冷的，顺着喉咙滑下去，冻得心口发麻。

哥现在在做什么？是在那间租来的、只有一扇高窗的小房间里盯着天花板发呆，还是又被哪个堵上门的债主推搡着，赔着永无止境的笑脸？脑子里闪过他最后一次来找我的样子，样子，胡子拉碴，眼里的光碎得一干二净，他把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塞进我手里，声音哑得像破锣：“阿毅……最后一点了……哥没用……”

信封里是几张零票，还有一张郭莉莉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在一群朋友的簇拥下笑得张扬，背景是本市最烧钱的那家夜店“迷城”。她的眼睛很亮，不是那种清澈的亮，而是某种被金钱和溺爱浇灌出来的、无所顾忌的光芒。

就是这光芒，刺得我眼眶生疼。就是她父亲，那个叫郭正利的男人，用一份漏洞百出的合同和翻脸无情的狠厉，把我哥从一个怀揣梦想揣梦想的小老板，变成了一个背负重债、人生尽毁的可怜虫。

电梯发出“叮”一声脆响，金属门无声滑开。震耳欲聋的音浪像一头热烘烘的野兽，瞬间将我吞没。五彩斑斓的光束切割着弥漫的烟雾，扭动的人影在昏暗与绚烂之间变形、拉扯。这里就是“迷城”，郭莉莉最常驻足的狩猎场，也是我这场戏的舞台。

我定了定神，把最后一点犹豫关在那扇冰冷的电梯门后。走向那个早已瞄好的，灯光相对晦暗，却能纵览大半个舞池的卡座。点酒的时候，指尖有点凉，声音却刻意放得平稳：“格兰菲迪，单一麦芽，纯饮。”

酒保动作熟练。琥珀色的液体注入玻璃杯，冰块轻微碰撞。我不急着喝，只是用手指圈住杯壁，让体温慢慢暖着它。目光放空，落在远处癫狂摇摆的人群，却又像什么都沒入眼。偶尔端起杯子抿一口，酒液滚过喉咙，带起一线灼热的虚假勇气。

我在等。等一个机会，或者，等郭莉莉发现我。

我。

时间在鼓点中变得黏稠。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微妙的感应让我脊背微微绷直。眼角的余光里，一抹醒目的亮色正朝这个方向移动。是郭莉莉。她穿着一件缀满流苏的短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孔雀。身边照例簇拥着几个男女，笑声尖锐，盖过了部分音乐。

她们一行人果然在我斜对面的卡座落座，香槟塔很快堆砌起来。喧闹声浪更高了几分。我能感觉到有视线扫过来，带着审视，带着好奇。我没动，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只是搭在杯壁上的食指，极细微地敲击了一下。

一个穿着紧身裙的女孩笑着凑到郭莉莉耳边说了句什么，郭莉莉的目光便毫不避讳地投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那眼神，像是在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她随即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那片区域显得很清楚。她举起自己的酒杯，朝着我的方向，隔空虚晃了一下，嘴角是毫不掩饰的玩味和轻蔑。

鱼饵抛下了，鱼儿注意到了，但还不够。

又坐了片刻，直到杯中酒液见底。我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故意用了现金，数出钞票的动作不快不慢。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衣襟，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路线，恰好要经过她们的卡座。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似乎被谁撞了一下，脚步踉跄，托盘上的几瓶软饮猛地倾斜。我反应算快，侧身避让，但手臂还是被一瓶溅出的可乐打湿，冰凉的黏腻感透过衬衫袖子迅速蔓延。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连声道歉。

卡座那边爆出一阵哄笑。郭莉莉的声音夹在里面，格外清晰：“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直接落在郭莉莉脸上。没理会袖子的污渍，也没看那慌张的服务生。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窘迫，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审视，深处或许藏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音乐正好到了一个间歇，这片角落忽然有了片刻的相对安静。

“可惜了这件衣服。”我开口，声音不高，但在那短暂的安静里，足够让她听清。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郭莉莉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旁边的一个女孩插嘴道：“喂，莉莉姐说你呢！”

我看也没看那女孩，依旧盯着郭莉莉，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不像笑，倒像是个无奈的表情。“看来我今晚运气不太好。”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