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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谈 “论著”如何精粹 略谈 “论著如何精粹 郭豫适 (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062) 很久以前，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为备写 只要写得好，求真求实，有益有用，长短各有所长， 《红楼梦》课程讲义期间，在翻阅清代 《红楼梦》研 各有所用。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写得不好，是 究史料时，觉得 “明斋主人”诸联有一条红学评论 些言之无物 ，无益于世 的东西 ，那么长短均不足 写得很好。他说：“全部一百二十回书，吾 以三字 取。但无论如何 ，文章或专著总是 以努力争取写 概之，日真，日新，日文。”(《红楼评梦》)这条一共 得精粹一些为好。 只有二十个字的评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 怎样才能使文章或论著写得精粹一些?我以 以后来在我编撰 《红楼研究小史稿》(上海文艺出 为主要的并不是著述者执笔时能否应用古文或半 版社 1980年 1月)中《诸联的(红楼评梦)》这一节 古文的文字技术问题，最根本的是著述人是否抱 时，自然就把它编写进去，并简单地评论说：认“为 有正确的治学态度，是否具备高深的学术造诣的 曹雪芹 《红楼梦》的特点是真实、新颖和富有文采 ， 问题。有了追求真知的学术精神和高深的学问识 那是合乎实际的，真‘ 新 文 ’三个字概括得还 见，而笔又足以达之 ，方能取得这样的效果 。在这 是 比较好的。”再后来，我编 《红楼梦研究文选》(华 方面，我以为古人和先辈学者 中，有些文章和著述 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 4月)为该书作序 ，在 就很值得我们思考和学习。譬如唐代韩愈的文章 说及我们对待前人的评论遗产要作历史的具体的 《师说》，又如鲁迅的论著 《中国小说史略》，写得何 分析，既不应盲 目接受，也不能全盘否定，因为 “前 等精粹 !我们能够说 《师说》、《中国小说史略》这 人评论中确实又有许多深有体会的合乎实际的见 些珍贵评论遗产的出现，仅仅是或主要是 由于著 解 ，很能够益人意智，启迪后学”，就以诸联这条评 述人的文字技巧吗?显然不是。现在我们如果想 论作为典型例子，并稍 申述这条评论在 《红楼梦》 借鉴、学习他们的话，并不是要学习使用文言或半 研究史上的价值和影响。现在 ，当我编集这本小 文言来减少文章的字数，最重要的还要是从他们 书时，便把当时 《序》里那一段文字，以 《历史上一 那里得到有益的启示，懂得一些治学之道 ：做学问 条最短最好的文学评论》为题，作为一篇笔记短 就认真做学问，要克服和避免许多非学术因素的 文，选编入卷四 《文史哲教丛谈》里。说来真有点 诱惑或干扰，真心去探讨师道 的真谛、教育的规 意思，清朝道光年间诸联写下这二十个字(见道光 律，真心去探讨前人未加探讨的中国小说史的发 元年[1821]刊本)，离开我们现在已经约一百八十 展线索和规律，力求在学术领域有所开拓，有所创 年了，以我个人来说，从最初接触到它，迄今也 已 造。 经半个世纪了，可是它并没有被人们遗忘。它至 新时期以来，我国著述界、出版界出现了许多 今也还清晰地留在我们的脑子里，并且时不时地 新气象，结出了许多优秀成果，这是值得大家高兴 在启发着我们的思考。这件很小的事情，很可以 的事，但也产生了一些应当重视的问题。十余年 说明一个并tHt~d,的问题 ：文学评论应当努力写 前，东方出版中心的朋友们就发表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