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移植：清季预算知识体系的接引.pdf

社会 科 学 研 究 2009．I 知识移植：清季预算知识体系的接罗I 刘增合 [摘要] 清季西方预算制度和知识体系，大多经由日本过滤转化，然后分层次接引到国 内。当其以一种知识形态进入史学研究视野后，涉及的要素不应简单地划为文本与复本、传播 者与受传者那样笼统简单的框架，而须注重资讯来源、引介兴趣、理解接纳的内在结构、传统 观念的迎拒力度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在财政危机的背景下，这些要素之间交互影响的过程更加 复杂。外来知识体系接引过程 中，生吞活剥、隔义附会以及借助于 “西学中源”之类劝服方 式等，无不意味着外来制度和知识接引过程的复杂情态。清季大规模输入的预算知识体系，经 过传统理财观念的过滤和阐释，已经或多或少偏离了西式制度的原有格式和知识边界。这或许 可以成为解释知识形态变迁的一个典型例证。 [关键词] 预算制度；西方财政制度 ；知识体系 [中图分类号]K25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769(2009)01—0138—07 晚清制度兴替因革涉及各个领域，潜因均与西艺、西 是这些西方财政学理，如何被引介到中土?新制新知的倡 学、西政的东移趋势有关，财政制度的兴革尤具典型。时人 导者如何施加 “劝服”影响，洗刷那些根深蒂固的传统理财 热衷于译介西方财政学理，广为流播，并在预备立宪时期开 观念，尤其是单纯而又刻板的 “开源节流”理财观念?时人 始效仿近代西式财政制度 ，创办预算，变革税制，几乎要将 对新式预算知识的认知水准如何测度?此类问题既往研究 财政旧制的基盘从整体上更换。这一现象提示着我们研究 虽有所涉及，但随着愈来愈多的新文献被不断刊布，倘若 近代财政制度变革 ，不能忽略 “西方”的影响。尤须追问的 调整研究眼光，改变研究方法，关于预算制度知识在清季的 ① 民国迄今，相关研究宏论迭见，较有代表性的著述如胡钧撰 《中国财政史讲义》，上海：商务印书馆民国九年初版，特 别是392—394页；贾士毅 《民国财政史》(上册)，商务印书馆，25—45页；刘炳麟 《现代中国财政史》，国立武汉大学民 国二十三年铅印本，1—2页；彭雨新 《清末中央与各省财政关系》，《社会科学杂志》，第 7卷第 1期，1947年；周志初 《晚清财政经济研究》，齐鲁书社，2002年；周育民 《晚清财政与社会变迁》，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0年；魏光奇 《清代后 期中央集权财政体制的瓦解》，《近代史研究》，1986年第l期等可为代表。海外学者如 日本学者山本进 (《清代财政 史研究》，汲谷书院，2002年；《清代后期四川地方财政的形成》，《史林》，第75卷第6号，1992年；《清代后期湖广的 财政改革》，《史林》，第77卷第5号，1994年等)、台北学者何汉威(AFinalAttemptatFinancialCentralisationinthe LateQingPeriod，1909—11，PapersOttFarEasternHistory，32，1985)等，对此也不乏精论。这些研究成果多少与本文论 旨有关。与本文所论问题较为切近的研究，可参见邹进文 《清末财政思想的近代转型：以预算和财政分权思想为中 心》，《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05年第4期；龚汝富 《清末清理财政与财政研究》，《江西师范大学学报》，1999年 第2期 ；夏国祥 《清末民初西方财政学在中国的传播》，《江西财经大学学报》，2004年第6期等。 [基金项 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05CZS010)；教育部 “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资助项 目 (NcE卜 5—0747)；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攻关研究项目 (05JZDO0011) [作者简介]刘增合，暨南大学历史系教授 ，广东 广州 510632。 · 】38 · 接引，尚有剩义可论。 也。” 时至 1910年，赴 日考察财政的林志道仍感慨 日本财 一 、 西式理财新知引纳的中介 政制度对中国的示范效应之大：“今之谈士，动色相咨，敝 口 西学东渐在晚清呈现出不断强化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