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理论教学%3a小型化、辩论体与趣味性.pdfVIP

意味着理论有义务分析概念如何形塑新的理论视域、如何争夺阐释权，理论不再是发布结 论，而是要以动态演示替代静态诠释的方法，告诉读者各类理论话语的盲区、禁区，强调 理论话语的有效诠释范围以及相应的理论能量将在什么方面被耗尽。比如，研究叙事理论， 人物、情节、环境等理论要素，为什么会“转变”以结构、聚焦、行动者、时距、频率为 中心词的理论系统；这种关键词的转型，其依据是什么，又是建基于何种价值观念和美学 观念的转变，以及周边关系的转移上。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文学理论立场与关键词都在 “升级换代”。我们今天使用某一系列中国古典诗论中的概念时， “纤袱”“疏野”“清奇” 已成为使用频率较低的概念；“形容”、“自然”、“流动”，其内在的含义已与今人的理解有 着较大的出入。然而，诸如“雄浑”“豪放”“含蓄”“冲淡”这类的关键词，今人的阐释虽 不能说与古人严丝合缝，但在理解的向度上不会有太大的差异，至少不会发生聚讼纷纭的 现象。这似乎表明，有些文学理论概念，其意义比较稳定，但同时亦有一部分的文学理论 概念，则不是意义稳定与否的问题，而是库恩言及的“范式”的革命：原先的意义盲区， 在新理论新概念的统率下获得更有效的洞察。所以，“猜想与反驳”，应该成为理论的常态， 而不是特例。理论的价值，只有放置在理论谱系中，才可能更清晰地发见理论的历史价值 与现实效用。 文学理论的学习与创造，最终不能不取决于阶层的、时代的、个体的趣味性。或者说， 培育某种或多种审美趣味是文学理论教育的最主要的目的之一。文学理论，其理论的内核 之一，就是告诉你什么作品或现象，才是最值得关注和分析的，什么样的作品是居于文学 历史的“高位”，不被言说的作品或现象则是遭到“放逐”的作品。文学理论的课程，是一 种建构审美之“合法性”的课程。德里达的《在法的面前》告诉我们，文学教师、批评家、 出版人等作为审美之“法”的守门人，是以某种权威的身份“核定”何种文本可被纳入“文 学”范围内。再者，在所谓文学的谱系中，为什么巴尔扎克有可能成为重量级的作家，为 什么普鲁斯特的审美趣味能够在今天的中国获得更多的认同者(尽管还是属于小众趣味)， 为什么托尔斯泰的审美地位在世界范围内获得如此广泛的接受，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叙述 方式越来越受到知识精英的认同?为什么有的人对海勒或品钦的小说文本能识其三昧，而 另一部分人对文学的划定范围只止于托尔斯泰。这似乎表明，“能欣赏”不仅仅是一种能力 培养问题，更是趣味培育的问题。趣味决定着阅读和批判的范围，趣味决定选择什么样的 作品作为文学的标榜性作品。我们不能不思考这样的问题：为什么{Jk十天环游地球》至 今是畅销读物，但不会成为文学理论教师最推崇的文学经典?为什么《白鲸》就比《罪与 罚》更“次一级”?为什么一位中国读者读来可能味同嚼蜡的《包法利夫人》《情感教育》 会被尊为西方小说史上的里程碑式的经典?其妙处体现于何处呢?其实，文学理论的相当 重要的作用，不是就在培育判断某种文学现象的“合法性”的能力吗?而在这所谓“合法 性”的框架内，既有对某类文本之“妙处”的辨析，亦有对某种理论承继关系的确认。文 学理论只不过以更复杂更系统更具有审美裁判力的名义，以“自然化”的方式宣布具备了 某种“妙处”某种“趣味”的“文学”可以进入文学谱系的适当位置。不过，有趣的是， 倡导解构思维的文学理论，通常会从另一个角度来针对所谓“趣味”：即通过对“趣味”的 质疑来论述“趣味”的作用。这就带来了另一种文学理论论证方式：以对种种“趣味”的 修辞策略的瓦解来告诉接受者，诸多“趣味”背后其实暗藏着种种利益纠葛和意识形态纷 争。而伊格尔顿的《理论之后》可视为对此种理论方式的回击，在写作《理论之后》的伊 格尔顿看来，爱、死亡、喜剧、悲剧对大多数人而言，其内涵都是一致的。这也许是事实， 然而，在文学理论话语系统中，爱、死亡、喜剧或悲剧，尽管异彩纷呈，却难免为种种艺 术成规所左右。文学理论还需要面对的一种矛盾是，当趣味趋于一致时，文学理论可能需 要质疑某种“趣味”的垄断；当“趣味”的个性化导致审美趣味的“无序”时，文学理论 又可能以某种诚恳的态度呼唤某种“纯文学”的趣味性的回归。这大概表明，“趣味”永远 不可能在某种旗帜下达成高度一致的共识，但这似乎也不妨碍以文学理论的名义构筑带有 “专业色彩”的“趣味城堡”。当然，作为-I-1理论课程，培养审美趣味的广博性，即使仅 308 仅只是一种为“学科合法性”而提出的倡导，也是应该不断重申的。毕竟，“文学”容纳了 大量趣味性迥异的内容，况且“趣味”种类还在裂变。因此，以一种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