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四面”神话的历史学阐释.pdfVIP

第 35卷 Vol|35 第 2期 NO．2 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0URNAL 0F HENAN NORMAL UNIVERSlTY 2008年 3月 M ar．2008 “黄帝四面’神话的历史学阐释 郑 先 兴 (南阳师范学院 汉文化研究中心，河南 南阳 473061) 摘 要：对于“黄帝四面”神话，学者们的解释颇有歧义，有说是黄帝派亲信治理四方，有说是“布诚心于四方”，有说 是黄帝宗庙“明堂”的结构。其实是指远古的走婚制。黄帝时代 当正是各个部族处于走婚阶段。所谓“黄帝四面” 就是说处于中原地 区的黄帝族人，可以到四方去走婚，从而使得周边四夷的部族由此紧密相连，逐渐形成统一的种 族，并在此基础上构成了共同的心理素质和文化精神。由此，中原文化的历史先进性是不容置疑的。 关键词：黄帝四面；神话历史化；走婚；中原文化；历史阐释 中图分类号 ：K2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2359(2008)02—0137一O3 作者简介：郑先兴(196l一)，河南南阳人，南阳师范学院汉文化研究中心教授，史学博士，主要从事史学理论及史学 史、汉代文化史研 究。 在中国古代神话系统中，“黄帝四面”神话不占 主要地位，甚至有人怀疑是否构成神话。如袁珂先 生的《中国神话传说》中说：“黄帝的相貌也生得极奇 怪 ，传说他长有四张脸。”有学者就批评说 ：“本来不 是神话，又硬要人家去 ‘当神话 ’理解，这实在别 扭。D3但毕竟 以其传 闻的怪诞 ，颇受学 者 的重视 。 在这里 ，笔者观照前人 的论述 ，从历史学的角度 ，试 图探究“黄帝四面”神话的历史因素，以及由此所涉 及的对中原文化历史地位的评价问题。 一 、“黄帝四面”神话阐释之分歧 “黄帝四面”神话的文献出处有二： 1．传世文献。《太平御览卷七九 ·尸子 》记 载： “子贡日：古者黄帝四面，信乎?孔子日：黄帝取合己 者四人 ，使 治四方，不计而耦 ，不约而成，此之谓 四 面。”《吕氏春秋》：“故黄帝立(位)四面。”《淮南子 · 天训篇》：“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 制四方。” 2．出土文献 。1997年长沙 马王堆汉墓 出土 战 国帛书《十六经 ·立命篇》有一段类似的记载：“昔者 黄宗(帝)质始好信，作自为象(像)。方四面，傅一 心。四达自中，前参后参，左参右参，践立(位)履参。 是以能为天下宗 。” 收稿 日期 ：2007—08—30 如此，“黄帝四面”神话的内涵究竟为何，学者们 颇有歧义，总起来看，有如下观点 ： 1．黄帝派亲信治理四方。这是孔子的阐释。由 上所述，传说黄帝长了四张面孔，子贡不信，于是请 教孔子。孔子回答说，不是黄帝长了四张面孔，而是 他派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四个人治理四方，实现了与 自己亲 自治理相同的效应。 2．“布诚心于四方”。郭元兴先生在解释帛书 《十六经》时认为，“方四面”就是“四方面”，“傅一心” 就是“布诚心于四方”，“参”就是“调查研究”。整个 意思是说，“黄帝性和，好问，动为世法；布诚心于四 方 ，朝野情通 ，海内如一。复能前后参询 ，左右采获 ， 凡所施 为，悉依众谋。此其所 以能为天下所宗 也’[ 。 3．黄帝四面是指宗庙“明堂”的结构。叶舒宪先 生认为，“黄帝四面”的问题应该用神话哲学来解释， 不能用“纯理性主义的态度解说”。他批评说：“孔子 在解释中将作为神话形象的黄帝改换成人间帝王， 这样一来，长着四个面孔的神话想象也就被理性化、 合理化地说成是黄帝派四人治理四方了。”由此，“人 们便不再按照神话想象去理解黄帝四面的说法，也 不再将这奇特长相的古神当做神来看待了。于是远 · 137 · 古神话中地位显赫的大神在汉族的集体意识中转化 为本民族的祖先和建功立业 的文化英雄”。《十六 经》的叙述中虽然“透露出黄帝神话的影子，而叙述 本身已是神话的历史化了，因为黄帝的身份已由天 神变为人王了”。由此，那种“好一个善于调查研究， 性情温和、作风民主的黄帝”的说法，极为不妥。因 “我们华夏的一级文物——四面古神像便第二次被 打碎”。从神话哲学看，“黄宗，即黄帝之庙”即“明 堂”。“方四面”说 的是 “清 阳、明堂、总章、玄堂这 四 方太庙分别指向东南西北四方位”。“傅一心”指“处 在中心的‘太室’将 四方太庙联结为一个整体”。“前 参后参，左参右参”指“明堂四方太庙又各有三室，合 起来正符合一年十二月之数”。“践位履参”说帝王 效法天道 ，“在 一年十二个月 内 ‘随着方位转 动 ’’。 “是以能为天下宗”指明堂建筑结构，“效法宇宙时空 原型，故能成为小宇宙模型，成为人王效法天道的统 治中心”r3]。在这里，把“黄宗”看做是“明堂”，“黄帝 四面”说成是“明堂”的结构，虽然与神话搭上了关 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