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历史想象与“构造的历史学”——以柯林武德为讨论中心.pdfVIP

第 3O卷 第 5期 2009年 10月 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Huaibei Coal Industry Teachers CoHege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VoI．3O No．5 Oct．2oo9 ·博士(生)论坛 · 试论历史想象与“构造的历史学 — — 以柯林武德为讨论中心 张小忠 (华东师范大学 历史系．上海 200241) 摘 要：人类经验若纳入历史反思的范畴，历史思维势必构成史学理论研究的重要环节。柯林武德通过分析 历史概念、批判“常识性理论”、阐明历史思维的独特性，藉此批判了方法论的实证主义。此外，柯林武德援引证据 与叙事的标准区分了不同的想象类型，并据此阐释了历史想象在“构造的历史学”方面的功能。柯林武德探讨历史 思维与历史想象，旨在解决历史客观性这一核心问题。 关键词：历史思维；历史想象；“构造的历史学”；历史证据；历史客观性 中图分类号：K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34(2009)05—0026—06 谈及历史想象，实践的史学家多持拒斥的态 度，理由无非是历史学一旦摄人想象，历史知识 则沦为臆造的虚构产品，历史学也随之失去了科 学性；这种“想象 =虚构”的观念是否意味着叙事 性历史想象不具有历史认识论的功能呢?其实， 人类过去的经验若要纳入历史反思的范畴，它有 赖于历史思维，而想象充当了一项重要的功能。 在柯林武德看来，嵌入想象的“构造的历史学”并 未减损历史学的科学性，因为作为想象的历史思 维并不是简单地接受“所与”的感觉资料，而是借 助记忆、选择、推理与组合等诸多环节，藉此构造 一 幅真实可信的历史图景。由此，想象不止于表 现历史实在、追求叙述风格的流畅，亦是一种理 解历史实在的方式。有鉴于此，作为认知与叙述 的历史想象，它不仅构成了史学理论研究的重要 论题，而且亦有助于史学实践的反思。 我们倘若研究历史思维，一般的路数是将其 与科学思维进行比较；以便一方面寻求历史思维 的特殊性，另一方面突出历史思维与科学思维的 共性，藉此批驳方法论的实证主义。基于这样的思 路，柯林武德坚信作为一项系统的知识总体，历史 学在研究的出发点、整个结构与成果表述方面皆殊 异于其他科学。就研究对象而言，历史思维并不研 究单纯的事件，而是蕴涵思想的人类行动。柯林武 德指出，“自然的过程可以确切地被描述为单纯事 件的系列，而历史的过程则不能。历史的过程不是 单纯事件的过程而是行动的过程，它有一个由思想 的过程所构成的内在方面；而历史学家所要寻求的 正是这些思想过程。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I s]。 ∞由此，历史学与精确科学之间存在颇大的差别： (1)它们的出发点不同。“在精确科学中，出发点是 假设，而表达它们的传统方式则是以命令词而开始 的语句”；“在历史学中，则出发点并不是假设，它们 乃是事实，乃是呈现于历史学家观察之前的事 实”。(2)它们的结论不同。“在精确科学中，它们是 一 些关于在空间或时间中没有特殊定位的那些东 西的结论”；“而在历史学中，则它们是对于事件的 结论，每个事件都有其自己的地点和时日。”(3)它 们的组织程序不同。精确科学旨在“创造”，而历史 学在于“发现某种事物。”(4)它们的组织结构图 式不同。精确科学“是根据逻辑先后的关系”；历 收稿 日期 ：2009—09—23 基金项目：华东师范大学2009年优秀博士研究生培养基金(2009031) 作者简介：张小忠(1978一 )，男，江西东乡人，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博士生。 26 史学多“是一种编年的图式”。【l J3 。∞此外，实证 主义者之所以未识别历史学与精确科学的差异， 是因为“历史的过程对于实证主义者来说 ，在性质 上与自然的过程是一样的，而这就是为什么自然 科学的方法可以应用于解释历史”。【l】l 简言之， 自然的过程构成了科学家观赏的景观，这些景观 一 旦纳入通用的公式或自然规律之下，个别事件 的关系则获得解释；而历史的过程本质上是行动 者的思想，思想构成了历史知识的对象、历史学家 一 旦以批判的方式发现了那种思想也就理解了 它。不过，柯林武德亦主张历史学是一门特殊的科 学，“其任务乃是要研究为我们的观察所达不到的 那些事件，而且是要从推理来研究这些事件；它根 据的是另外某种为我们的观察所及的事物来论证 它们，而这某种事物，历史学家就称之为他所感兴 趣的那些事件的‘证据”’0【1]’如这就是说，历史学 家是经由批判历史证据而把握往昔的人类思想 ， 这一点有似于逻辑推理的科学思维。 历史思维的特殊性还体现在语言使用方面， 历史事件若要表现自身，它们必定存在某种符号 化的形式，即历史学家须借助语言符号 (譬如历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