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格列佛游记》的科学主题.pdfVIP

外国文学研究 2002年第Ⅱ期 论《格列佛游记》的科学主题 孙绍先 内容提要：本文从西欧文艺复*以来特别是启蒙运动的文化背景出发，观察斯威夫特《格 列佛游记》中对飞岛及其科学家的描述，进而探索斯威夫特的科学观及其意义。本文比较了启 蒙思想家对科学的态度与启蒙文学作品所反映的科学形象的差异，指出《格列佛游记》的科学 讽刺与法国启蒙文学对科学批判的相似。 关键词：科学 启蒙运动 《格列佛游记》 关于《格列佛游记》如何反封建专制，如何反殖民主义，甚至如何反“文明人”的主题，都已 引起批评家们的充分注意和高度评价。然而《格列佛游记》对待科学和科学家的态度，人们要么 视而不见，要么便否认那是对科学技术或科学家的嘲弄。 一、斯威夫特谈论科学的文化背景 (description)、实验调查(experimentalinvestigation)与理论阐释(theoretical 《格列佛游记》中对飞岛上的利学活动的表现情形来看，斯威夫特对科学的理解似乎与现代语 汇中的科学一词的概念相近。飞岛科学家，无论怎样不可思议——侧如从黄瓜里提取15I=l光和 把粪便还原成食物——其行为方式也是科学化的。在现代科学的太阳能利用与航天技术领域 里，飞岛科学家的上述活动实际上已是很正常的科学实验，飞岛的运行方式与现代人正在尝试 的磁悬浮技术和人们尚在探索的UFO飞行方式已是惊人的相似——仅凭这些，人们甚至可 以将《格列佛游记》的科学描述解读为科幻作品。但《格列佛游记》决不是科幻作品，因为它给予 读者的不是对所描述奇迹的向往与欣赏，而是一种怪诞，换句话说，斯威夫特和他那个时代的 人同样不相信飞岛科学家那些怪诞行为有什么合理性。于是我们不能不考察～下斯威夫特谈 论科学的文化背景。 在欧洲文艺复兴初期的语汇中，科学一词仍不具备现代语汇中科学一词的含义。英国的托 玛斯·奠尔在《乌托邦》一书中谈到利-学时，所指只是某种知识或技能，与现代语汇中科学一词 仍有，一定距离。这并不奇怪．因为《乌托邦》一书系作者月J拉丁文写成，而从语亩学的角度来看， 英语中科学一词来自拉丁语seire，意为“toknow”(“知”或“欲知”)。不过，与奠尔生活在同一 时代的意大利画家达·芬奇谈论科学时已开始强调了簸墩真知的实践性：“人类的任何研究若 不经数学的论证就不能称为真科学；如果你说，科学在思想h始终包含着真理，这是不能令人 信服的，而．目有许多理由证明，必须放弃这种说法。最主要的理由是这种主观的论说，经验未曾 起作用，没有经验，任何东西也不能显示其确实性。”…他在|_j一章中又说：“科学屉统帅，实践 是战士。”选·芬奇在科学领域里的贡献是水可忽视的．“如粜我们要在古今人物中选择一位来 代表文艺复兴时期的真精神的话，我们一定会指出列奥纳多·达·芬奇这位巨人。”o而人类 ·99· 论《格列佛游记》的科学主题 历史上科学观点的第一次重大改变则是由哥白尼完成的，他影响了人们的思想与信仰。沉睡的 科学巨人已经苏醒并站立起来。科学的现代概念始于英国的培根，是这位哲学史和科学生上划 时代的人物拉响了科学技术在欧洲启动的汽笛：“科学的真正的、台法的目标说来不外是这样： 把新的发现和新的力量惠赠给人类生活。”o正是由于他对人类科学事业的开创性的贡献，培 根被马克思称为“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o。稍后的笛卡儿与培根一 道将科学技术在哲学意义上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与斯威夫特差不多也是同时代的牛顿 则天才地最后完成了科学技术大厦的封顶工作，使科学在人类社会中从此有了真正的安身之 所。科学这颗时代的新星正冉冉上升井建立了强大的威信。这一背景清晰地凸现出斯威夫特 与时代科学观的不同之处，我们可以通过作品中的一个细节感觉到他在那个科学已逐渐走向 正统的时代里揶揄的目光：在飞岛中，岛上的裁缝为格列佛做一件衣服，这位高明的裁缝动用 了显然在当时较为先进的四分仪等测量工具，用了六天时间精心为格列佛制成了一件衣服，但 却根本不能穿，因为裁缝在计算时偶然弄错丁一个数字。据考证，这一细节讽刺的正是科学大 师牛顿，所指的事实是牛顿的一篇论文在出版时被印刷工人排错了一个符号，结果并错了太阳 与地球问的距离。 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