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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 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 May ofNorthwest 第50卷第3期 Journal Normal Sciences) V01．50No．3 University(Social 论法律推理中的道德衡量 齐建英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河南郑州450021) [摘要]法律推理中的道德衡量是推理主体在综合考虑具体语境的基础上进行的自觉道德权衡，它具有个体性、自 觉性、语境性与可沟通性的特点。道德衡量不仅作用于法律推理的结论，影响着具体裁量结果，而且作用于法律漏洞 修补、规则与原则冲突、原则与原则权衡之中，影响着推理理由的选择。由于其个体性和语境性，道德衡量有擅断和 恣意的危险，但由于其自觉性和可沟通性，通过主体间的商谈，恣意和擅断又能够被规避。 [关键词]法律推理；道德衡量；商谈 902 [中图分类号]D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9162(2013)03—0104—06 为了追求法律的确定性和独立性，人们试图用 德因素一经融入到法律之中，在具体的法律适用和 形式主义的法律推理来隔离道德等法外因素，但无 法律推理中就不必对之进行再度考量。“在法律推理 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法律实践中，形式主义的法律 的过程中，断然性隔绝了规则与其正当性理由之间 推理观都受到了挑战。随着实质法律推理的发展， 的联系。”[11相比之下，“自行衡量结果的个别判断” 道德衡量在法律推理中的存在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只能反映具体个体的道德判断，不能直接上升到普 对于有着情理法交融法律文化传统的中国，道德在 遍性的法律层面，还需要在推理活动中接受检验和 法律生活中的渗透度更大。客观地正视道德衡量的 审视，是法律推理中“纯正”的道德衡量。因此， 存在，冷静地分析其作用的空闻，并通过相应的程 法律推理中的道德衡量是推理主体在综合考虑具体 序和方法，避免恣意推断，对于进一步细化法律推 语境的基础上进行的自觉道德权衡，它具有个体性、 理的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 自觉性、语境性与可沟通性的特征。 第一，道德衡量的个体性。道德既具有社会 一、法律推理中道德衡量的识别 性，又具有个体性，是社会性与个体性的有机统 作为缝合法律规范与法律事实的法律适用活动， 一。法律推理所面对的是利益纠纷，是矛盾各方站 法律推理本身并不是一个封闭的自足系统，它对道 在自己的立场上进行的一种利益争抗活动。此时， 德衡量是开放的。陈景辉将法律推理中的道德衡量 各方所持的主要道德标准不是社会性、公共性、普 分为三个类别：“作为自行衡量结果的个别判断、作 遍性的伦理要求和伦理规范，而是个体的需要和利 为经验规则的稳定的实务见解与作为道德共识的法 益支配下的道德要求，体现了道德的个体性。无论 律原则。”[1]根据陈先生的论述，稳定的实务见解和 一个人的道德知识、道德信念和道德理想打上了多 法律原则作为法律体系的组成部分体现出来。如果 少社会和集体的烙印，在以利益争夺为取向的道德 从广义上理解道德衡量，那么，包括实务见解与法 权衡中，他的道德决定都是以个体的形式体现出来 律原则在内的大多数法律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