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德性伦理特征及其当代启示.docVIP

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的德性伦理特征及其当代启示 　　作者简介：周治华，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哲学博士 （上海 200234）。 　　 基金项目：2010年度上海市教委科研创新项目“西方环境德性伦理学研究”（10YS91）。 　　〔摘要〕 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以德性的视角和话语关注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强调面对自然存在物或置身自然界时应当培养和展示人的卓越品质。从其作为一种环境德性伦理来看，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既是应对现代环境问题的生态智慧，也是实施环境道德教育的德育资源，对于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 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 环境德性伦理 德性 　　〔中图分类号〕 B82 0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 1539(2010)06 0068 04 　　 　　中国传统生态智慧是植根于历史的、有待挖掘或活化的宝贵资源。从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需要来说，我们必须“回到原点”［１］，真正理解和重新阐释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使之与现代环境伦理“对话”、与现代生活实现“对接”，从而为我们思考和解决环境问题提供实质性的启示。为此，我们需要追问和探究这样一些问题：中国传统伦理思想如何产生，以怎样的范式或形态存在？它为我们应对日益严重的现代环境危机提供了怎样的现实启示或解决之道？ 　　 　　一、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与环境德性伦理的契合 　　 　　环境伦理学是当代环境危机背景下反思工业文明的产物。从现代环境伦理学占主导地位的话语体系和思维方式来看，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似乎不可能孕育出严格意义上的环境伦理。一方面，我们很难从中国传统文化资源中找寻到现代环境伦理学运用的那些基本术语和概念，例如，“外在价值”、“内在价值”、“自然权利”、“代际公正”等。另一方面，正如这些术语和概念所意味的那样，现代环境伦理学从一开始就遵循着现代社会占主导地位的道德思维范式，即以功利主义或道义论作为理论起点和思考路径来论证人与自然存在物交往过程中的道德原则和行为规范。这种以行为的后果论证保护自然的重要性、或者以证立自然存在物的“内在价值”或“权利”来建构环境道德规则为基本思路的环境伦理，显然很难在中国传统伦理文化中寻觅到历史的回音。 　　当然，以功利主义和道义论为代表的规则伦理视角不是伦理学，从而也不是环境伦理学的唯一选择。随着德性伦理在当代的复兴，德性伦理视角之于环境伦理学的独特价值开始越来越多地被学者所关注和探讨。环境德性伦理学（environmental virtue ethics, or EVE）的兴起，突破了现代环境伦理学在理论范式方面一开始就形成的“现代性”视阈，从而也为我们理解和阐释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何以发生和存在提供了一种更具说服力的思路。如果将中国传统环境伦理思想作为规则主义的环境伦理难以得到合理的解释，那么它是否是一种与环境德性伦理相契合的伦理智慧呢？ 　　托马斯#8226;希尔（Thomas E.Hill, Jr.）是较早从德性伦理的视角思考环境问题的学者之一。他在上世纪80年代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指出，保护自然环境之所以具有道德上的重要性不完全是由于其涉及权利和社会效用问题，因为对待自然的态度与德性或人类的卓越性之间存在着某种重要的联系。因而，面对破坏自然环境的行为，希尔不是追问“植物的权利或利益是不是受到了侵犯”，而是提出“何种类型的人只是从成本/收益的角度来看待自然的价值”以及“什么样的人会肆无忌惮地破坏自然存在物”的问题。由此，“阐述人类的美德或卓越表现（human excellence）这一自古就存在的任务”，成为建构人与自然环境之间规范关系的一种富有成效的途径［2］。德性论视角从德性的养成或者德性本身关注保护自然环境的道德意义，使环境伦理的中心问题由“非人类的自然存在物如何具有以及具有何种程度的内在价值或道德地位”转向“我们应当培养和持有怎样的德性以及如何成就幸福美满的人生”。如果说前者是现代人反思现代环境危机的根源而提出的问题，那么，后者则是不待于环境问题的发生就存在的追问。“这一追问原本是古老的，也是中国式的。”［3］正是以这样一种追问为起点，中国传统文化强调人的内在品德修养必须遵循天道，“敬畏天地之‘无言’、‘无私’，产生万物而又不主宰万物的‘德性’”［4］，宣称人生的圆满在于实现“与天地合其德”的天人合一境界，从而孕育和包含了“一种关切环境的伦理”。 　　从孕育环境伦理思想的文化土壤来说，重德性是中国传统伦理文化、尤其是占据主流地位的儒家文化的基本特征，因而它蕴含和表达的环境伦理思想必然是一种与环境德性伦理相契合的环境伦理。这种契合不仅表现于它提出和思考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起点，也表现于讨论和指导人与自然交往的话语体系。环境德性伦理的另一位积极倡导者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