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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莲生贵子象征意义反思 　　伴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进化，社会集体的思维方式及其心理形态也一起进化了，古老艺术中的种种神秘因素不可避免地失掉或减弱了自己头上的光环，它不断地被一个又一个由社会集体心态造成的势能改造和补充，以适应那些新的集体的审美要求。今天，当我们在考察这类文化遗产时，就难以准确确定那最初的涵义而对其作出完全准确的解释。以致原初的意义往往在这一过程中被曲解。那么，我们运用什么方法才能去追溯那已经因进化而变化了的原初意义，能够在怎样的程度上达到历史的准确性呢？澄清这一问题并非易事，因为在每一艺术形象的背后都有一个深远的历史文化为基础，要准确理解它，就不能不了解它的整个背景。 　　《莲生贵子》就是具有这类古老艺术烙印的一幅表现生殖崇拜的民间剪纸。民间艺术按其艺术特征来看，与原始艺术具有许多相同之处，但却是原始艺术的“后裔”，是同一母体的不同层次的源与流关系。民间艺术保留了原始艺术的心理特征及其一定艺术形式而变化、发展了的内容。，因此我们在分析《莲生贵子》涵义的过程中，就需要从原始艺术寻根，并借助于当今对原始艺术的研究成果来对其进行剖析。《莲生贵子》按其艺术形式的分类，运用的是原始的象征性艺术手法。关于原始象征，黑格尔在美学第二卷中指出：这类“象征一般是直接呈现于感性观照的一种现成外在事物，对于这种外在事物并不直接就它本身来看，而是就它所暗示的一种较广泛较普遍的意义来看。”①在此，暗示源于象征物但又超越其自身。在一般情况下，单纯的自然事物只是呈现其自身的意义，当它们被以前逻辑的方式运用在象征性艺术中时，它所借用的该事物就不再仅仅指自身的意义，而是转向它的某一特性，即承担象征性使命的那一特性。通常每一客观事物的形象均可显示出多种特性，它不但包含着被我们用来充当象征意义的特性，而且还有着在一般情况下看起来完全与象征意义毫不相干的一些其它性质。如《莲生贵子》中，鱼是多子的象征，但它被用于另一图像中就会充当“年年有余”的象征。葫芦、石榴也是多子之物，在民间艺术形象中常被用来象征多子之意，但二者却又是植物的果实，葫芦除了多子之外还具有漂浮作用，石榴则是一种可口的水果，当石榴被画进某一图像中，这些形象一方面显示其自身的自然意义，另一方面则又显示这一事物包含着的其它特性，在这些诸多的特性之中，只有那种暗示其特定主题的特性，才能代表其象征的涵义。对于这一意义的识别，是我们理解原始象征内涵的关键。艺术史学家及人类学家的现有研究结果表明，引导原始人进行这类选择的是前逻辑――互渗法则。这一法则不同于我们所运用的逻辑方法，它既受着时间性地域性的制约，又受到文化背景及风俗习惯的影响，对于原始象征意义的理解，离开这两个基本条件，我们就无法了解象征的内容。随着社会的日益进化，文化、巫术、仪式、民俗都在不断地演变，我们日复一日地远离于古老的文化现象，因此，原始的象征意义越来越发变得不可理解，在某种程度上说，古老的艺术只是为他们自己而造就的，只有真正创造和使用它的主人才能理解其内在意义并从中得到神秘的体验。 　　《莲生贵子》无疑是出自近代民间艺人之手，但它体现的却是古老的生殖崇拜意义。民间艺人为了祈求子孙后代兴旺发达，借助于视觉形象，把客观事物以象征性意象形式加以再现，比如以鱼喻男子，以莲象征女性，以鱼戏莲来表达他们生儿育女多子多孙的祈求，这种情景对现代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这是由于现代人不了解前逻辑――互渗这一艺术语言的历史条件的缘故。面对这种陌生的表达方式，现代人会问：在《莲生贵子》中，他们为什么选取鱼和莲作为生殖崇拜意义的代言物呢？他们把这一图像贴在家里、糊在窗上的理由及作用又是什么呢？对于该问题的探讨与回答正是本文的宗旨。 　　 　　一、原始象征艺术的涵义 　　 　　我们知道现实主义绘画是通过描绘客观事物的表面状态来揭示作者的思想感情；浪漫主义则依照作者的主观情感对客观事物作出夸张处理来表现其内心体验；而象征性绘画则既不依据客观事物的表面特性，也不注意主观情感的展示，而是体现超时空的意念传达。象征性绘画的涵义不是单方面从视觉形象上直接生发出来，而是在特定的情境中主体与客体通过一种特殊的感应建构起来的。在《莲生贵子》中，鱼被喻为男性，莲被视作女性，那么究竟鱼是通过怎样的途径被喻为男性呢？为了回答这一问题，黑格尔在象征性艺术的分析中，将主体对意义与形象的理解过程描述为：“一个人要忘去自己，以欣喜爱戴的心情沉浸到那种事物的精髓里去，他才能领悟这实体的意义。”在黑格尔看来，意义和形象的关系是由主体凭他个人的见识在两者之间发现到某些类似点，这种类似之处就是象征的涵义所在；当意义与形象的关系较明白地说出时，称之为比喻，而当二者之间的关系较为晦涩，意义与形象的联系性较少，二者之间的不调和因素较多之时，就是所谓象征。黑格尔在此是以主体努力用幻想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