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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美德伦理现代意义与万俊人教授商榷 　　作者简介:胡 娟,东南大学人文学院哲学与科学系博士生 (江苏南京 211189)。 　　 　　〔摘要〕 在《美德伦理的现代意义》一文中,万俊人教授认为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是在现代性道德文化语境内部对“现代性”进行反思。这不仅在根本上误读了麦金太尔的思想,而且基于此种误读寻求的“美德伦理的现代意义”掩盖了美德伦理原本应该具有的重大现实意义。本文试图通过对万俊人教授文中的核心观点进行辨析,阐明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是跳出现代性道德概念框架,站在整个西方道德文化传统的立场上对现代性进行反思,并以此为基础揭示美德伦理的现代意义:对现代性道德概念框架本身进行批判反思,并指出一种符合人类道德生活客观实际的道德探究方法,即美德伦理探究方法。 　　〔关键词〕 美德伦理 普遍理性主义规范伦理学 道德文化多样性 　　〔中图分类号〕 B82-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1539(2010)01-0152-06 　　 　　在《美德伦理的现代意义》(见《社会科学战线》2008年第5期)一文中,万俊人教授明确提出他所探讨的美德伦理是以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思想为中心的,因此,弄清楚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思想的核心观点理应是万俊人教授论文的首要任务。在导言中,万俊人教授从两个方面总结了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思想:第一,麦金太尔美德伦理思想与现代性的关系及其理论构架;第二,麦金太尔美德伦理思想的核心观点。这是万俊人教授思考美德伦理思想与现代性关系的重要理论资源,也是回答全文三个核心问题的支点。然而,如果认真阅读麦金太尔美德伦理的系列著作,就会发现,文中所提到的“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思想”只是从麦金太尔著作中的某些语句比如,万俊人教授认为:“理性是计算性的,它能够确定有关事实和数学关系的真理,但仅此而已。所以在实践领域,它只能涉及手段。对于目的,它必须保持缄默。”(参见〔美〕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年版,第68-69页)这句话是麦金太尔的观点。其实,这是麦金太尔对那些反亚里士多德的17世纪哲学研究者观点的一种转述,他本人是反对这种观点的。推论出来的,我们有必要对这些认识做一一辨析。只有这样,才能还原麦金太尔美德伦理思想的本来面貌,更重要的是,为美德伦理找到其在现代社会应有的位置。 　　 　　一、关于麦金太尔美德伦理思想研究立场的商榷?? 　　 　　麦金太尔美德伦理思想的研究立场问题是针对美德伦理思想与现代性的关系提出的。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更直接更具体的方式来表述这一问题,即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思想是在现代性立场上提出的吗?或者说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思想是在现代性道德合理性框架内部展开的吗?对这一问题的界定直接关系到我们从什么角度切入才能准确把握麦金太尔美德伦理思想的现代意义。 　　在万俊人教授看来,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思想是站在现代性立场上提出的,是解决现代性社会美德伦理的建构方法和路径。就像万俊人教授原文中所说的:“这些既是麦金太尔美德伦理学的基本理论思路或原则,也是他给我们提供的如何思考现代社会道德文化语境中的美德伦理之主要方法和路径。”[1] 　　然而麦金太尔本人的阐述却从根本上否定了万俊人教授的理解。在2006年出版的《哲学的任务》中,麦金太尔提到,他的道德哲学研究立场在上世纪70年代中发生过一次重要的转向。这种转向是由他本人的研究困境所直接引起的。在上世纪70年代之前,他认为对逐个具体道德哲学问题的解决就意味着道德哲学研究的进步,比如对道德两难问题、道德责任等问题的研究。上世纪70年代之后,他逐渐认识到对逐个具体道德哲学问题的研究根本不能使现代西方道德哲学研究取得任何进展,因为这些问题是由现代西方道德哲学的普遍理性主义框架本身造成的。因此,他大胆断言现代普遍理性主义框架已经彻底失败,并指出,要真正在实践中解决现代性特有的那些道德问题,使现代西方道德哲学研究取得真实的进步就必须跳出现有的框架,实现道德哲学研究立场的转变[2]。 　　但是如果要跳出现代普遍理性主义的概念框架,应该使用什么样的概念框架解决现代性道德问题呢?重建一套自己的概念术语只能重蹈覆辙。因为通过“科学理性”构建一种中立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德概念体系,是普遍理性主义道德哲学的最大特点。面对这一问题,麦金太尔转向了历史传统。他把诸种问题理解为古老的亚里士多德主义关于实践生活概念的碎片化结果,这种碎片化是由于现代性对体现那些概念的传统的冲击而造成的。结果他发现,当通过历史叙事,把诸种问题放到历史传统中去考察时,它们得到了充分的解释。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过程中,麦金太尔其实实现了两个重要的转变:一是研究立场的转变,即现代普遍理性主义立场向以亚里士多德主义为中心的西方道德历史文化传统立场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