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邻为壑还是以邻为伴_环境规制执行互动与城市生产率增长.pdfVIP

《管理世界》(月刊) 2018年第12期 DOI:10.19744/ki.11-1235/f.2018.0032 以邻为壑还是以邻为伴？* ——环境规制执行互动与城市生产率增长 □金 刚 沈坤荣 摘要：本文采用两区制空间Durbin模型对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执行互动形式进行检验， 随后构建SLX模型从本地效应和溢出效应视角将“波特假说”和“污染避难所假说”嫁接起 来，全面考察地方政府环境规制执行互动对城市生产率增长的影响。实证结果显示，地理相 邻城市间同时存在逐底竞赛和竞相向上的非对称性环境规制执行互动，加剧了污染企业的 空间自选择效应，使得地理相邻城市间形成以邻为壑的生产率增长模式。与此同时，经济相 邻城市间表现出竞相向上的对称性环境规制执行互动，缓解了污染企业的空间自选择效应， 使得经济相邻城市间形成以邻为伴的生产率增长模式。更重要的是，虽然波特效应推动了 城市生产率增长，但是污染避难所的存在使得部分企业选择跨地迁移而非就地创新，削弱了 环境规制倒逼企业从事创新的波特效应，不利于中国经济的长期增长。本文的研究结论表 明，推动对地方政府环境规制执行的针对性监管和适应性激励，尤其使得地理相邻的城市就 协同规制达成共识，将有助于中国经济的长期增长。 关键词：环境规制 执行互动 全要素生产率 以邻为壑 以邻为伴 一、引言 作为地方政府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地方政府环境规制与企业决策行为之间的关系在 学术研究中一直受到广泛的关注（Milani，2016）。现有文献在讨论地方政府环境规制与企业 决策行为的关系时，主要针对企业的创新行为和迁址行为展开，并分别提出了两个有趣的理 论：波特假说和污染避难所假说。波特假说认为，严格且适宜的环境规制能够倒逼企业从事 创新，原因在于企业提升技术创新水平可以降低自身环境治理的成本（Porter and van der Linde，1995；Popp et al.，2010）；污染避难所假说认为，当一国加强环境规制后，为了降低污染 治理成本，污染企业会迁移到环境规制程度较低的国家，该国则为污染企业提供了避难所 （Copeland and Taylor，2004）。关于环境规制影响企业决策行为的两个理论看似独立，实则存 在内在联系。对污染企业而言，就地创新与跨地转移在降低环境治理成本上具有替代效应， 以往研究却大多忽视了这一点。因此，有必要将两个理论结合起来，分析环境规制对企业决 策行为的影响，从而推进经济学者和政策制定者对这一问题的理解。 具体到中国地方政府环境规制的研究，不容忽视的一点是：自分税制改革以来，在分权 治理结构和政绩考核体制的双重作用下，地方政府为增长而展开竞争，在环境政策上往往会 形成策略性行为。结合当前中国普遍存在的环境污染问题，有研究认为，为了争夺流动性要 素和固化本地资源，地方政府的环境规制行为呈现逐底竞赛的特征（李永友、沈坤荣，2008； 李胜兰等，2014；张华，2016）。然而，这一观点忽视了中国各地区所处发展阶段的差异性。 事实上即使同样出于竞争流动性要素的动机，对于那些正处于产业结构转型的地区而言，为 *本项研究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我国经济增长潜力和动力研究”（14ZDA023）和江苏省研究生 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环境污染对我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研究”（KYCX17_0002）的资助。作者感谢南京 大学李剑的宝贵意见。文责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