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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固守本《中经新簿》补遗 《新中经》是西晋荀旭编纂的第一部文献，是目录学史上使用这四部分类的书目。学术界对这一图书馆分类史的成就和影响进行了大量讨论。由于原书久佚, 甚至古书中引用的佚文也不多, 关于它的编撰体例的其他问题, 各种目录学史论著中都谈得很少, 留下不少疑案。近年赵望秦先生发表《荀勖〈中经新簿〉是有叙录的》一文 (以下简称赵文) , 一 “每立一传”式解释的正当性 赵文认为“荀勖既取法刘向, 则于校定之书, 理当撰写叙录”, 并分六个部分进行论证。我们首先对其中四个部分略作评论。 第一部分考证荀勖的“校书活动, 历时至少在十年以上, 非匆忙草率之举, 从容撰写叙录, 自在事理之中”。按:这只是一种或然的判断, 有时间“从容撰写叙录”, 并不一定真就编撰了叙录, 此点不足深辩。 第二部分认为:“本传谓荀勖‘依刘向《别录》’而校理群籍”, “也必效法刘向每校定一书即撰写一篇叙录”。按:刘向校书, 是中国学术上的一大盛事, 后世每一次校书编目, 莫不标榜为仿效刘向, 但并不是在所有细节上都亦步亦趋, 与刘向的做法完全相同。荀勖既然在分类这一书目的关键问题上都作出了重大变化, 在叙录上也完全可能有所调整。当然, 我们也认为荀勖对刘向是有重要继承的, 只不过赵文对刘向书录的体例认识不足, 没有弄清荀勖究竟如何“效法刘向”。 第三部分认为:“《七录序·古今书最》载:‘《晋中经簿》四部书一千八百八十五部, 二万九百三十五卷。’”“平均每卷著录图书134部多, 若其仅记书名、卷数、撰者姓氏, 则每卷文字, 寥寥无几。如此分卷, 似不合理。”“应有叙录文字, 故而卷帙颇夥。”按:这一怀疑的起点是很有道理的, 问题在于古代书目除了“仅记书名、卷数、撰者姓氏”和叙录之外, 还有一项重要内容, 赵文没有认识到, 所以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第六部分认为, 《隋书·经籍志》总序“批评王俭之语, ‘然亦不述作者之意’, 正是承前批评荀勖对‘作者之意, 无所论辩’而言”, “盖指荀勖所撰叙录详于事迹而略于学术, 对作者的撰著旨意及其价值‘少所发明’, 并非指不撰叙录, 无所解题”。按:《隋书·经籍志》总序说王俭“但于书名之下, 每立一传”, 所以目录学界有王俭开创了传录体解题之说。赵文仅因其批评荀勖、王俭“所无”相同, 即都没有论辩“作者之意”, 就推断两家“所有”也相同, 直接把“每立一传”也挂到荀勖头上, 说“荀勖所撰叙录详于事迹”, 这种推理在逻辑上很不严密。赵文之所以作出这种错误的推断, 是因为不知序中“录题”二字的真正含义。 以上只是简单指出赵文四部分的问题之所在, 我们的相关具体论述详见下文。 二 《易》卷,《中经簿录》本。云 《中经新簿》究竟有无叙录, 最关键的还应该看古书中有无引用荀勖叙录的。赵文第四、五两部分极力勾稽史料, 找出一些古书中引用荀勖叙录的证据。但我们经过一一检覈, 觉得没有一条是真正的荀勖叙录。 (一) 赵文说:“裴骃在《史记集解》中曾引荀勖曰:‘和峤云:《纪年》起自黄帝, 终于魏之今王。今王者, 魏惠成王子。’此即为《竹书纪年》所写的叙录, 惜为残文。而今传世的汲冢竹书《穆天子传》叙录则尚完整。”按:关于汲冢书叙录, 余嘉锡先生曾作一解释:“据《晋书》勖传, 则勖之校书, 起于得汲冢古文。或勖第于汲冢书撰有叙录, 他书则否也。” (二) 赵文引《三国志》卷三八裴松之注云:“刘向《七略》曰:‘孔子三见哀公, 作《三朝记》七篇, 今在《大戴礼》。’臣松之案:《中经部》有《孔子三朝》八卷, 一卷目录, 余者所谓七篇。”并分析说:“荀勖校此书而为之作‘一卷目录’, 即篇目与叙录之合, 正是校书‘目录’之原始意义。”按:裴松之所谓《中经部》, 宋王应麟《汉艺文志考证》卷四引作《中经簿》, 确指荀氏之书。但“一卷目录, 余者所谓七篇”为裴松之解释“八卷”之辞, 并非叙录原文;“目录一卷”也不一定是荀勖所作。《隋书·经籍志》著录的先秦至西汉古书, 有几部卷数下又注明有“目一卷”, 《旧唐书·经籍志》往往卷数与之相同, 而没有“目一卷”。还有一些书《隋志》比《旧唐志》多一卷, 一般认为多出的一卷即将刘向叙录单独成卷所致。 (三) 赵文说:“《隋书·经籍志一》经部易类小序云:‘《归藏》, 汉初已亡。案晋《中经》有之, 唯载卜筮, 不似圣人之旨。’此必参考《中经新簿》叙录而云者。”按:《隋志》易类首载《归藏》十三卷, 序中后面这两句评语, 乃唐人据其本书而发, 与下三句“以本卦尚存, 故取贯于《周易》之首, 以备殷易之缺”密不可分, 看不出有“参考《中经新簿》”之可能。 (四) 《经典释文·序录》自注引“《中经簿录》云:‘丁宽所作。张璠云:或馯臂子弓所作, 薛虞记。虞, 不详何许人。’”又引“《中经簿录》云: (刘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