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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地万物之本根 众所周知，老子的思想体系核心是道教。在老子的概念中，道教不是一个非常确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缺乏确定的概念和一个非常确定的概念。因此,认清这一范畴的基本含义或基本特征,就成为把握老子道学体系及其哲学意义的关键。 那么,道具有哪些最基本的特征呢?归结起来,我以为有以下几个方面:一、道乃天地万物之本根;二、道法自然而自生自化;三、道是常无常有的统一;四、道虽无名而其名不去;五、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下面逐一剖析道的这几个基本特征。 道,就其文字结构说,是“从行从首”,“行”是行为、动作的意思“首”是头脑、思想的表征。道的文字构成,隐含了它的原始意义及其延伸发展。《诗经》与《易经》多处都曾谈及“道”,但大抵都把“道”归结为“路”或“道路”的意思,这些是道的最初用法。 到了春秋时期,“道”的概念有了新的发展,郑国宰相子产就说:“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左传·昭公十八年)初步接触到天道人道问题。但由于主观上对天道存而不论、敬而远之,使天道在客观上带有某种神秘的色彩,似乎是人不可捉摸、无法把握的。儒家的开山祖孔子亦未跳出这一传统,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士志于道。”“吾道一以贯之。”(论语·里仁)这里所谓道,就是人道、伦理道德之道。固然,老子之前的思想家及其稍后于老子的孔子,从道的原始意义中引申出天道和人道的概念,并着重探讨了人道,将道引入伦理道德、社会人生的层面,这在道的逻辑的和历史的进程中无疑是具有突破性的发展。但是,他们毕竟忽略了道的形上层面、形上性质。赋予道以形而上学的含义,将其提升到万物宗主、宇宙本源的空前哲学高度,首推老子。 老子指出:“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道德经》第四章,下引此书,只注章次)“道者,万物之奥。”(六十二章)“道…似万物之宗,”“道者,万物之奥”,很显然,道不是一般的可有可无的具体事物,道乃是天地万物之本根、宇宙之大全、世界之总原理。老子又说: 有物混或,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二十五章) 作为宇宙本体的道,老子又称之为母体。这个母体深暗而渊虚,宛如一个无底的山谷,所以又谓之“谷神:“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六章)谷神、玄牝即是一种自在自为的逻辑先在性,是绝对的永恒的本体存在,它本身不生不灭、无成无毁,宇宙万物正是从这个母体的门户里生养、流衍出来。 虽然,老子自身对道的描述是模糊而不明朗的,但道乃天地万物之本根这一重要之点,在老子观念中是坚定不移的。道的这一根本特性的揭示,具有突出的划时代的哲学意义。从人类思维发展的历程看,在原始社会,与极其低下的社会生产发展水平相适应,人类的思维水平和认识能力也是十分低级的,无论是因为对外在自然力的畏惧、敬仰而产生的各种图腾崇拜、各种宗教迷信观念,还是基于对外在世界的简单的贫乏的认识、把握,出于要求改造、战胜自然以利人类自身生存发展的愿望、需要而构想的种种生趣盎然的壮美的神话传说,如夸父追日、愚公移山、女娲补天、精卫填海、盘古开天地、嫦娥奔月等等,都只能表现着原始人类的表象图画思维特征。表象图画思维是原始思维的根本标志,它的特点在于鲜明而不自觉的生动性具体性形象性表面性及其神秘性。表象图画思维构成人类思维的最初形态。文明社会的出现,显示了人类生产力的进步和思维水平的提高。人类思维水平的提高在哲学理论上的重要表现,就是阴阳五行说的提出和流播。阴阳观念的萌芽可以追溯到西周初年的《易经》。五行观念最早见于殷周之际的《尚书·洪范》篇。勿庸置疑,阴阳五行说在后来又有新的发展(这里不赘述),但其本质,都在于从客观自然界中择取数种与人类生存生活密切相关的具体物质,以概括和说明大千世界和人的世界的无限繁杂的现象。阴阳五行观念所表现的理论思维形态,我们谓之概念表象思维的低级形态。它的特点是力图冲破表象图画思维的模式、框架,开始用概念来把握宇宙人生,但又不失其思维的具体性直接性和形象性,它还残留着表象图画思维的深刻印痕。在中国古代思想上,概念表象思维发展的最高成就即高级形态,是由老子对道的形上层面、形上性质特别是本体含义的揭示和论证而最终完成的。老子道的范畴在更大程度上克服了表象图画思维方式的种种局限,进一步与其思维形式的直接性具体性神秘性和表面性相分离,从概念和理性的高度说明外在世界和内在世界、物质现象和精神现象。如果说老子以前,人类的一切思维(包括表象图画思维和低级形态的概念表象思维)可以归结为非逻辑思维、感性思维(借用路先·列维一布留尔的话说,即原逻辑思维),或者说只是接触到思维的非逻辑环节、感性环节的话,那么,老子道学所标示的高级型态的概念表象思维,就是迈入了逻辑思维、理性思维、或者说已经上升到思维的逻辑环节、理性环节。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