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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隐喻研究 一、 对隐喻的认知 隐喻是一种常见的现象。人们经常使用许多隐喻。但是,隐喻是什么呢?对于这个问题历来存在着众多不同的观点,修辞学家认为隐喻是一种修辞格,是一种修饰话语的手段。逻辑学家认为隐喻是一种范畴错置。哲学家认为隐喻性是语言的根本特性,人类的语言从根本上说是隐喻性。认知科学家认为,隐喻是人类认识事物的一种基本方式。(P19) 对于隐喻的普遍性,我们可以从下列学者的论断中窥见一斑。英国修辞学家理查兹(I.A.Richards)说: “我们日常会话中几乎每三句话中就可能出现一个隐喻”。(P98)根据波里奥(Pollio,Barlow)等人的统计,人们在自由交谈中平均每分钟使用四个(隐喻)辞格,如果将一些相关的语言创新用法计算在内,一个人一生平均要用2 100多万个辞格。钱钟书先生也指出,“理绩义玄,说理陈义者取譬于近,假象于实,以为研几探微之津逮,释氏所谓权宜方便也。古今说理,比比皆然。”(P11) 传统修辞学认为,隐喻是位于词汇层次上的一种对比和意义替换的修辞现象,是对正常语言使用规则的一种偏离。隐喻使用是一种特殊的才能,需要天才般的对事物相似性的洞察能力。最先对隐喻投以极大关注的亚里士多德在《修辞学与诗歌》中对隐喻提出了一个基本定义:“隐喻就是借用属于一个事物的名称来表征另一个事物”。(P11)然而,自从美国学者莱考夫和约翰逊在1980 年发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以来,国内外的许多学者开始从认知的角度对隐喻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和著述。在他们看来,隐喻绝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更是一种认知现象,一种新的意义的创生过程。 认知语言学家认为,比喻性语言与非比喻性语言本质上无甚差别:日常语言中充满了隐喻,完全不带隐喻的句子大概只占极少数。隐喻是“我们对抽象范畴进行概念化的有利的认知工具,是理解人类认知能力的唯一方法,也是解决语言理解和语言习得中的困难所不可缺少的工具”。(P114)Lakoff 和Johnson也写道:“隐喻的本质是以另一件事和经验来理解和经历一件事或经验。”当代学者更是认识到,语言符号的多义性和创造性得益于隐喻在概念上的形成和使用,人们在生活中时时刻刻都在使用隐喻。隐喻为抽象思维的进行奠定了基础,为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搭建了桥梁。下面本文就隐喻的本质及其在人们认识改造世界中的作用浅谈一二。 二、 隐喻的概念构成 隐喻作为一种认知现象,与人类的思维方式和思维发展过程密切相关。从认识论的角度看,意义基于感知,感知基于生理构造,认知结构和感知机制紧密相连。由于人自身的生理构造和感官的人类学局限,作为主体的人类对于世间万物的感知并非是对外部客体客观的、全部的反映,而是由我们的身体和经验形成的。在主体与客体之间存在着认知和概念这一中间层次,如果不依靠认知结构和范畴知识,就无法接近客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思维必须设法从主体向客体“跃迁”,以便尽可能地理解现实,此时只有隐喻这张超经验、超逻辑的想像的翅膀可以使人的思想飞升,从而实现某种程度的跨越。人类的思维是隐喻性的,它通过对比而进行,语言中的隐喻由此而来。(P154)心理学家指出:人类中心和拟人论在人类对时空的感知中和语言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人类是通过身体与世界的互相作用来与世界相连的,我们整天生活在客观世界之中,何以能与之分离?在语言的初创时期,由于思维能力的贫乏和概念系统的笼统,人类身处一个介于有生命和无生命之间的模糊不清的世界之中,语言意识中没有种和属的概念,故而倾向于以自身作为相似联想的单一参照系。“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这是我国古人认识和描述事物的一个基本理念和原则, 与西方的“身体化活动”或“体认”观有异曲同工之处。人被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如山有山头、山腰、山脚,树有树冠、树身、树脚,等等。“天”被看作是“父”“, 地”被看作是“母”,天地的交合产生了天下万物。在不断的认知过程中,人类逐渐从具体概念中获得了抽象思维能力,而为了填补语言表达上的空白,他们开始借助于表示某个具体实体的词语来指称或认知某个陌生的概念, 从而把两种实际上不一样的事物当作同一种事物来谈论,其结果必然就是隐喻的产生。 隐喻本质上是一种认知现象和思维方式,它是从一个概念域(conceptual domain) ,或者也可以称认知域(cognitive domain) 向另一个概念域或认知域的结构映射,即从“始发”( source domain) 向“目的域”(target domain) 的映射。即是说,一个范畴赖以得到解释的概念域是用另一个概念域来解释的。隐喻涉及两种事物,一个是出发点,另一个为目的地。Richards 将前者称为“Vehicle”(载体) ,后者称为“Tenor”(话题) ;而Lakoff 等分别称其为“Source”(源) 和“Tar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