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意向性的累积性解释及其不足.docxVIP

集体意向性的累积性解释及其不足 在过去的10年里，集体意志的概念发展起来。根据传统意向性理论, 意向性是个体心灵 (或大脑) 才具备的。那么, 集体没有大脑, 如何可能具备意向性状态呢?我们知道, 个人意向虽然影响并最终决定了个人行为, 但人们并不总是单独行动的, 人类行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集体行为。当前学者大多认为仅靠个人意向是无法解释集体行为的, 因此, 我们不得不认真思考对集体行为具有根本性影响的集体意向性问题。本文第一部分阐述引入集体意向性概念的理由, 第二部分讨论集体意向性的累积性解释及其不足, 第三、四部分从个体主义和整体主义视角分析与讨论目前得到较为广泛和深入研究的非累积性解释。 一、 集体意向性collctraft 生活中经常会遇到类似于下面的表述:“董事会决定免去X董事长的职务。”“本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X条之规定, 判决如下。”“央行认为应提高人民币贷款利率。”这些说法都赋予了某个特定主体如“董事会”、“法院”等以独立的行动能力或裁决能力, 但它们都不是个体主体, 这就使得有必要思考集体是否具有意向性的问题。此外, 在一个集体中, 个体的行动方式不仅有自主和差异的一面, 而且也有共同和合作的一面, 所以我们必须思考集体意识是如何渗透于个人意向之中的问题。这两方面的问题汇聚在一起, 就产生了与“集体意向性”相关的问题。 然而, 工具主义认为, 人们把意向性状态归于集体只不过是一种比喻。例如, 当我们说“央行认为应提高人民币贷款利率”时, 工具主义认为央行并不真的具有这样一种信念, 这只是为了描述方便而采用的比喻。按这种解释, 集体意向性并不存在。 但学者们没有接受这种常识性观点。首先,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看到, 在媒体、律师或社会科学家们的言辞中充满了集体责任、集体意向、集体信念之类的话语, 因此, 如果工具主义是正确的, 那么这些言辞就充满了错误。其次, 我们也可能会追究某个组织的责任, 但如果否认集体具有意向性, 那么在逻辑上也就无法追究该组织在法律或道义上的责任;反之, 如果承认集体具有意向性, 那么就可以对该组织的行为作出合理的预判和批评。例如, 我们可以根据某烟草公司“以获取利润为最高目标”的意向, 正确地判断其将要在市场中采取的行为, 同时也可以合乎情理地指责该烟草公司为了获取利润而无视民众的健康。 图梅勒 (R.Tuomela) 曾经从个体主义的角度出发阐明了集体意向性概念的作用。他认为, 有了集体意向性 (包括集体信念) 的概念, 就能在理论上构建出意向性合作行为的概念;有了意向性合作行为、集体意向、集体信念这三个概念, 我们就能够分析社会规范的性质;明确了社会规范, 我们就可以对社会角色进行分析;理解了社会角色之后, 再结合集体意向, 我们就能够定义一个完善的、规范的社会集体的概念, 在此基础上我们就能处理各种具体的社会组织、社会制度和社会共同体的概念, 从哲学的角度对各种社会现象做出深入的剖析。 (Tuomela, 1988, p.372) 需要指出的是, 否定工具主义并不意味着对集体心灵 (collective mind) 的承诺, 承认集体意向性的存在与承认外在的集体心灵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从集体心灵入手分析集体意向固然直截了当, 但也有学者在认可集体意向性的同时并不承认集体心灵的存在, 而是从个体主义角度出发, 认为集体意向是由个体的一些意向性状态构成的。 二、 复杂累积性解释与整体主义 对于集体意向最简单的解释是认为集体中的全部 (或大多数) 成员具有这种意向, 即集体意向是个体意向的累积。 (Quinton, p.76) 吉尔伯特 (M.Gilbert) 称其为累积性解释, 并区分了简单累积性解释和复杂累积性解释。 按这种区分, 简单累积性解释是指:集体G有意向p, 当且仅当所有或大多数成员都有意向p。 (Gilbert, 1987, p.187) 但这种解释是不充分的。假设一群成年人从儿童公园门口经过, 每个人都有意向进去玩, 但都害怕别人嘲笑而没有表达出来, 最后也就没有进去。在这种情形下, 就不能认为这个群体具有进入公园玩的意向。但如果有人提出这一意向并被大家接受, 那么就可以认为该群体具有这一意向, 因为此时所有人的意向都公开了。以此推论, 集体意向性的出现至少要有部分成员表达了他们的意向。因此, 复杂累积性解释引入了“公开知识”的概念, 其表述如下:集体G有意向p, 当且仅当 (1) 大多数成员都有意向p; (2) 在集体G内, (1) 是公开知识。 (同上, p.188) 但是, 即使加上公开性条件, 累积性解释仍然有着难以弥补的缺陷。布莱特曼曾指出, 意向 —— 无论是集体意向还是个人意向 —— 的本质就是能对行为进行协调和计划。现在设想你和我都有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