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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字句的语篇表达 从语用学的角度进行分析和论证 气氛形容词“中断”是汉语教育中的一个重要语法点。《汉语水平等级标准与语法等级大纲》、《高等学校外国留学生汉语专业教学大纲》、《高等学校外国留学生汉语教学大纲(长期进修)》等都把“倒”列为语法项目。然而“倒”的教学效果并不尽如人意,留学生时常会造出错句,如“他学习很刻苦,昨天病了,倒坚持来上课”。这一现象引起了对外汉语教学研究者的思考,有的学者从副词“倒”的语法意义入手,认为留学生出错的原因在于我们对“倒”的基本语法意义没有把握准(彭小川1999),对此我们十分赞同。语气副词主要用于命题之外,表示说话人的主观态度(史金生2003),其语法意义和语法形式都与其他副词有较大的不同(齐沪扬2003),我们认为,着重从语用角度进行分析也许更为有效。因此,本文从语用学的含义理论出发,从分析含有“倒”的句子的含义(implicature)入手,探讨“倒”的意义和“倒”字句的表达功能。 为了分析的方便,我们把使用副词“倒”的小句称为“倒”字句。 特殊会话含义 含义理论是语用学的一个重要理论。含义(implicature),又称“隐涵义”或“蕴涵义”,指语句(或词)的非字面意义,即隐含的、暗含的意义,有会话含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和规约含义(conventional implicature)之分。 会话含义又可分为一般会话含义(general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和特殊会话含义(particular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其中一般会话含义指说话人在一般(即非特殊)情况下与某一语言形式有关的含义。例如: ①我昨天看见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其中“一个女人”隐含这样的一般会话含义:跟他在一起的不是他的妻子、姐妹或他的母亲,也不可能是说话人和听话人。特殊会话含义指在会话中交际一方明显地或有意地违反合作原则的某项准则,从而迫使另一方推导出的话语含义。例如: ②a.明天有空吗? b.我父母亲来了。 这里b不是直接回答“没空”,这一意思是隐含的,听话人可以依靠语境知识推理出来。 规约含义是体现在一些词语(如“但是”、“甚至”、“所以”等)中的含义。例如: ③他很穷,所以他很诚实。 ④他很穷,可是他很诚实。 上面两句话表达的真值条件是相同的,但是含义不同,前者隐含着“如果是穷人,则诚实”这样的因果关系,后者则隐含着“如果是穷人,则一般不诚实”的意思。这种规约含义其实也是一种预设(何自然、冉永平 2002)。尽管规约含义不需要从上下文中推导,但它是与说话人的态度、观点、口气相关的,因而在我们看来,是属于语用平面的。 本文讨论“倒”字句的含义主要是因副词“倒”产生的,属于上面的规约含义。 第三,这也是由所含的预期造成的 “倒”字句总是隐涵着某种对立面的存在——对于说话人来说非预期的或不认可的情形。下面从两个方面来分析。 2.1 “倒”字句的一个含义是,“倒”字句所表达的内容与说话人预期相反。例如: ⑤妹妹倒比姐姐高。——说话人觉得,一般说来,姐姐比妹妹高。 ⑥女孩子能做的事,可男孩子倒不能做。——说话人觉得,男的本应比女的强。 ⑦男孩子能做的事,可女孩子倒不能做。——说话人觉得,女的本应比男的强。 以上三个句子都隐含着与句子本身对立的预期(从表达的角度来看,这是说话人的预设),这种预期有时是基于大多数人的一般认识做出的,有时只是基于说话人的个人认识做出的。这时的“倒”都能换成“反倒”。 下面的“倒”都不能换成“反倒”,但都能换成“倒是”: ⑧这主意倒不错。——我原来没想到这样的主意。 ⑨我倒并非一定要你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对方以为我一定要他去。 ⑩我倒不反对这么办,只是说要考虑周到一点。——对方以为我反对这样办。 这些“倒”字句中的“倒”更侧重于“确认”,但是同样也隐含着与原来相反的预期,不同的是,这里的预期是临时的个别性的判断,而不是基于关于一般事理的认识。 2.2 “倒”字句的另一个含义是,除了“倒”字句表达的内容以外,还存在与之对立的方面或者情形,这一对立面一般是负面的、说话人不认可的。 2.2.1以事物、事件或情形的另一方面为对立面。例如: (11)这个菜的颜色倒不错。 ——还有不足,如味道不太好。 (12)房间倒挺大。——还有不足,如太破旧了。 (13)剧本的语言倒很生动。 ——还有不足,如内容不太有意思。 2.2.2以与之有关的事物、事件或情形为对立面。例如: (14)你说得倒简单,你试试看。——“你”觉得很简单,“我”认为没那么简单。 (15)你倒舒服,在这儿躺着,什么都不用干。——别人都在忙着呢。 (16)钱的事倒好说。 ——别的事比较麻烦,如,关键是缺技术。 融合语言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