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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横冲直撞大亡》的心灵成长

虽然他不为电影歌曲而感兴趣，但他总是忽视约翰威廉的音乐作品和他的名字。有关这位配乐大师的美事甚多,譬如他与斯皮尔伯格(StevenSpielberg)至今踏入第40个年头的合作(第一部是《横冲直撞大逃亡》[TheSugarlandExpress,1974],近作为近期上映的《战马》[WarHorse]),大抵是电影史上有关导演与配乐家绝无仅有的马拉松密切伙伴关系。毫无疑问,斯皮尔伯格与威廉姆斯的交往(威廉姆斯比斯皮尔伯格大14岁),为美国电影史写下美丽的回忆,但威廉姆斯不单为斯皮尔伯格的作品做嫁衣裳。多年来他一直都是高产的一级好莱坞配乐大师,每年产量甚丰,绝大多数是大制作的A级电影,而以奖项来说,单就好莱坞最高荣誉的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威廉姆斯就曾五度勇夺宝座,时至今年,他获提名次数更是累积到48部,成绩如此彪炳,也是前无古人。

2011年底,我有幸到洛杉矶环球片场与威廉姆斯先生在其音乐工作间访谈,听着他以一把温柔婉约的声线,耐心地道出他的经历与对电影音乐的一点点想法。大师毫无任何架子,那种敦厚与谦逊是我至今不能忘怀的。

罗:威廉姆斯先生,感觉你是一个很有规律的人,你是否整天埋首工作?从大清早就开始?

威:是的,我就在这里(音乐工作室)整天工作。我的工作室是个很宁静的地方,你大可以感受到,尽管它身处环球片场,一个偌大的工场,但这里就像家一样,非常宁静,很适合作曲。我在这里可以工作一整天,事实上我每天都工作,有时是六天,有时是六天半。我不懂操作计算机,对我来说,年纪太大了,学不来,所以我这里也没有计算机,我只用我的纸与笔,这或许会令创作较为缓慢,但那就是我创作的必然过程。就好像你现在手上也有纸与笔一样,那是从事创作最重要的工具。创作是非常密集的工作生活,而作为一个作曲家,我的作品差不多都是我独自在这里完成。我不太见人,我喜欢宁静。我就是这样。

罗:那么身边可有助手为你分担音乐工作?

威:直接来说没有啊!不过你刚才碰到的年轻绅士拉米罗·贝尔戈德(RamiroBelgardt),他是一名音乐剪辑师(musiceditor),他就在另一个房间工作。当我看完一部电影并为之作曲后,拉米罗会为我剪辑我的音乐,然而,他并不是这部电影的剪辑师。拉米罗主要是协助我把音乐与影像同步(synchronize)。当我完成音乐的录音制作后,他会把我的音乐再做剪辑,然后注入画面,跟对白与声效组合,将所有关乎声音的部分再度录制及混音,做一些关于声音的后期工作。

罗:那么说,你从不用电脑作曲?

威:没有,而且,我只用实体的管弦乐器演奏。

罗:很想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在思考主旋律(maintheme)上有没有遇到任何困难,要知道你实在有太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主旋律,那实属不易。

威:我想有的,而且是经常的事。

罗:真的吗?但你的主旋律实在太经典卓越了,很难想象你原来也会感到艰难。

威:对我来说,那是经常感到困难的。我只能希望自己在某些时候可以成功创作出好的作品,但应该不能够每一次都那么好吧。以制作来说,电影管弦乐其实是最艰难的一种素材,这一点非常重要,尤其是要创作出具有诗情或优美旋律的电影音乐。至于所谓旋律的灵感往往是难以解说言明的,我们所做的,就像作家与画家所做的相似。我想我可以给你的答案跟上述所说的也有些相近。对于音乐创作,我大部分时间是放在思考推论中,那是一段漫长的工作时间,尽管好些主旋律最后听起来非常简单,但其实背后已花上两三周甚至四周时间考量。而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丢弃很多不太好的意念,所以整体上来说,我是经常感到困难的。

罗:对所有电影的音乐创作都感觉这样困难吗?有没有哪部作品创作中是最感困难的?

威:多年前为电影《第三类接触》(CloseEncountersoftheThirdKind)作曲,是最难的。这已是很久的事情,但我却清楚记得为了这部电影经历了相当艰难的时刻。我想,那是因为当时刚完成了电影《星球大战》(StarWars)的配乐,今天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两部截然不同的电影,无论在风格、内容与背景都完全不同。可那时我接下《第三类接触》的工作,要花上数个星期来改变自己的内外思维再次进入创作,为电影思量什么是它最必须具备的音乐。但那是否是我经验里最困难的一次?我也很难下这番定论,我只想到这是我为你可以提供的最好答案。(访问者按:《星球大战》与《第三类接触》分别提名1977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音乐奖项,最终奖项由前者获得。)

罗:毫无疑问,你的音乐触动过千千万万的音乐爱好者,你自己又会怎样形容自己的音乐与电影音乐?

威:嗯,我为电影所创作的音乐,都是一些如果不是受个别电影启发,我就不会如此创作音乐。所以,我会形容电影音乐存在于演奏会音乐(concertmusic)与流行音乐(popul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