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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与江南乡村建设

北货是距重庆30多公里的一个城市。它与江北县、巴县、璧山县和重庆区政府接壤，靠近嘉陵江。1927年3月卢作孚出任江(北)、巴(县)、璧(山)、合(川)四县特组峡防团务局局长,标志着北碚乡村现代化建设的肇始。峡防局最初只是一个“治安联防机构,不具有地方政权性质”,但卢作孚却借此机会在这里开展了以北碚为中心的嘉陵江三峡地区30多个乡镇的乡村建设运动。稍后卢作孚虽然辞去了峡防局局长的职务,其后的大部分时间由其弟卢子英接任,但北碚的各项建设均得到卢作孚的亲自指导,直至1949年告一段落。

“北碚的经营是由卢作孚氏根据其《建设中国的困难及其必循的道路》一文的理论,想以此为现代集团生活的第二个试验(第一个试验为成都通俗教育馆,第三个试验为民生实业公司),在这穷僻的山间水间点缀着几桩现代的文化事业和经济事业,描摹出一幅现代物质建设和社会组织的轮廓画,更进布置成功一个生产的、科学的、美丽的社会理想,让人们勾引起一个现代中国的憧憬来,以推进国家现代化的经营。”北碚在乡村现代化方面取得的成绩是显而易见的,“卢作孚这种建设模式取得的成就,在很多方面比晏阳初、梁漱溟等人的乡村建设成就要大得多。”“卢作孚推行的乡村建设,重点不是在教育上,而是把经济建设放在各项建设的首位。”笔者认为,除此之外,北碚对卫生的重视程度也远远超过定县、邹平及晓庄等地乡村建设,甚至远甚于今。

在上个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这段时间里,一个传统、保守、贫穷、落后的乡村,在其现代化的进程中,为什么会高度重视卫生建设,为什么高度重视人的素质的提高?值得我们今天认真思考,其中一些典型的经验,更值得我们今天借鉴。北碚的卫生建设的实践表明,对卫生建设的高度重视和采取积极的卫生建设措施有利于社会的协调、快速发展。

一、20公共卫生设施和措施缺乏

上世纪二十年代前,北碚卫生环境极差,北碚街面狭窄,处处尿缸粪坑,水沟淤塞。至夏,蚊蝇群飞,老鼠乱窜。饮食店摊的餐具,食物无遮无盖,病菌繁衍。尤其是市容很难看,“如那时北碚街道很小,小的街道中间还有一条阳沟,……街上非常之脏,阳沟塞着垃圾和腐水,现在顶好的一条南京路,就是当日有名的九口缸—九口大尿缸摆在街旁,任何人都得掩鼻而过。”北碚街尤如此,乡村里的卫生环境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共卫生设施和措施尤其缺乏。生活在乡间的人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公共卫生。在卢作孚接任峡防局局长之前,没有任何机构负责北碚街市和乡间的公共事业建设,所以很少有公共卫生设施的建设,也就谈不上普遍的公共卫生措施的施行以预防传染病。

疾病得不到有效治疗。因为家庭收入十分有限,除了最基本的生活上的开支,无力用于其他方面,以至霍乱、天花、伤寒、钩虫病等烈性病疫常年流行。因绝大多数的疾病得不到及时救治,多数的人刚到壮年就死去,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左右。另外,峡防局的整个区域内,没有一家医院,私人的诊所都非常少。北碚地区20年代有中医药人员30-40人,在澄江镇的最多,其次分散在朝阳、黄桷、二岩、白庙等地。直到1927年峡区地方医院的开办,才标志着西医的进入。

卫生知识欠缺,卫生观念落后。北碚的人们“对于一切的问题,从不肯深思远虑,想办法解决,总以为这些问题,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而相信许多虚无缥渺不可捉摸的扶乩,拜佛等鬼事。”“此外等而下之的一部份的中国人,更只知吃花酒、打雀牌、抽大烟,糊里糊涂的鬼混一世。”思想消极,从不积极想办法,一切都十分黯淡,这是当时的人们的一种普遍的心理状态。卫生观念尤其落后。突出表现在缺乏卫生知识相信迷信思想;对峡区开展卫生防疫的动机的深怀疑虑;再加上不良的卫生习惯和习俗,助长了天花等烈性传染病长年流行,极大的损害了人民的健康,但是却从未有人提出防治的办法。

二、加强卫生政策的研究,创办公共社会

卢作孚对卫生建设的专门论述并不多见,主要散布在其乡村建设的论著中,但对于卫生建设的重视并不亚于其他方面。他早就认识到卫生建设对国家和社会现代化,对于救亡图存的重要意义。如1928年卢作孚在《民国十七年峡区秋季运动会报告书》中写道:“吾国人民太瘠弱,识者深耻病夫国之讥。然终一任病之流衍,不求所以致病之由,不谋所以治病之方,悬问题而不解决有如是,可慨也!窃以为治病当及其根。吾民劳者几天休息,逸者几无动作,既不知卫生,更不知有所谓体育,瘠弱之因在此,疾病之乘亦于此。作孚来峡治团务,与百余青年处,计年余,十常病二三,深惊叹,以为青年且如此,中年以上病之侵寻当得何如!”(P56)对于国民的体质的羸弱十分忧虑。因此在他的多篇文章中提到了要进行卫生建设,并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