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不称，大辩不言”——中国哲学中的“言意之辨”初探.pdfVIP

第四届北京地区哲学研究生论坛 “大道不称，大辩不言 ——中国哲学中的“言意之辨一初探 孙萍 100875)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2008级博士 【摘要】 “言意之辨”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主要论争之一，在最广泛的意义上是指语言与思想 的关系问题．早在先秦时期，言意问题就得到了老子、孔子、庄子、荀子等思想家的普遍关 注．．对这一问题的理解关涉到语言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表现终极的“道”，。道”究竟如何言说， 究竟以什么样的方式体认“道”等重大哲学问题，人类之形而上追求的天性在言意问题的讨 论中被充分地展示出来．本文从名实关系的探讨入手，分析了“言意之辨”的深刻内蕴，并 尝试着由此去探讨言道关系．得出了语言既敞开了道，照亮了存在，又由于自身的分限，遮 蔽了道的整全，．这样的结论． 【关键词】言意之辨名实关系言道关系 “言意之辨”贯穿整个中国哲学史，涵义十分丰富。对境界的寻求是中国哲学的特色， 如何既不能离有限的语言而又超越之，“言意之辨”的讨论，为这一难题找到了理论上的依 据。 在中国哲学中，“道”的信息是由圣人之意传达的，而圣人之意是通过经典记录的，圣 人之言能否充分地言道的问题，从《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和《周易·系辞》的“子‘ 日：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开始，就引起思想家们的关注，故 对言意关系的体察就关涉着道和言的关系。而道和言的关系问题，是整个中国哲学史上的重 大问题。先秦时期的儒家和道家自不必说，之后的禅宗不二法门，泯除拣择、截断意路，对 逻辑性指义性的语言，采取了悬搁的态度，以使人回到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前语言境域。 禅宗对语言的态度本身就表明了言和道之间的微妙关系。及至宋明理学，理学家们对知行问 题的探讨涉及着名言问题，对心体和性体的探寻也总是关联着名言之域和超名言之域。 “言意之辨”首先涉及到名实关系，是在“名实之辨”的讨论中展开的。先秦“名实之 辨”起因于现实政治的需要，如孔子的“正名”、法家的“名以定形，形以检名”等，都是 对当时礼崩乐坏的现实而提出的关于名实关系的思考。至《墨辩》，苟子l：正名》以及公孙 龙、惠施等先秦名家对名实关系的探讨超出了政治的需要，而成为中国古代逻辑意义上的名 实观．“名实之辨”讨论的是在认知的领域名与实是否存在着一一对应的关系，若存在着对 应关系，那么它们对应的基础又是什么。唐君毅说：“人之以名表实而成知识，原于人类文 化俱始。但人之反省到知识之完成乃系于以名表实及其中之问题，则是人类思想之一转进。” 1这种意义上的讨论关涉着名(概念)与实(客观对象)的对应关系。如果说“实”是指客 观事物，“名”是对其命名，名实关系探讨事物以及人对其所命之名的关系，。言意之辨”在 这一层次上，一般的观点是“言”尽“意”的，因为器物之理是可以言说和把握的。因为， 按照先秦时期关于名实关系的讨论，他们认为“以名举实”、“制名以指实”，即名与实之间 存在着对应关系。显然，这种意义上的名实关系是一个认识论的问题，体现为知性思维。 至魏晋“名理”的提出，尽管也被归为名家，但其所辨析的“名理”已经不同于先秦名家。 魏晋名理的出现是由于品鉴人物，所开出的是才性和玄理。“逻辑意义之名理只限于先秦名家之 名实而无所提升，亦无所统摄，故于魏晋所辟之领域，即玄学与才性之领域，亦即哲学名理之 领域，为并列之对立。”2先秦名家在形名或名实关系上，认为名和实是应该对应的，名言是能 够指涉“实”并能够尽“实”的，也正是基于“名以检形，形以定名”这样的自信，才有孔子 398 第四届北京地区哲学研究生论坛 “正名”的主张。而魏晋因品鉴人物而来的才性和玄理不同于先秦名家之名理在于，才性和玄 理是对人物内在气质的评价，名实之间便不可能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从对人的外貌和行为的品 鉴可以读出内在于其生命的一些本质的东西，然而却又总是“尽而不尽”的，因为人的生命之 特质不是像外在的实物那样方即是方，圆即是圆，自非名言所能言尽。所以，才性与玄理的开 出，自然地走向了“言不尽意”。 所谓“言意之辨较“名实之辨”更为复杂，非后者所能涵盖，原因之一就在于前者的论 域已不再局限于日常生活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