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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扬 后工业时代的个人气质 ——梁平诗歌的创作风格与倾向解读 海德格尔在解读荷尔德林的诗歌时指出，真正需要还乡 对生活的融入决不随波逐流，乃至他的诗歌显得不入流派， 的不是流浪在外的诗人，而是终身居住在故乡土地上的人 难于归纳。用另类一词来形容，有刻意之嫌，容易混淆于当 们，对他们来说，故乡的本真被蒙蔽了。里尔克有诗句道： 今时尚，以海德格尔个人气质术语加以形容，粱平的诗兴许 “金属有乡愁，它决意／离开钱币与齿轮，／它们只交给它渺小 正是这样一种个人气质的炼成品。从个体本位出发，以诗性 的生命。／从工厂的金库，／它返回敞开的山脉的血管中／山 话语试图把握自己继而超越自我，持守现实关怀乃至追问终 脉将它再次纳人且再次关闭。”在科技理性统治的时代，一切 极意义，努力于生存方式和生命意义的诗性诠释，或许梁平 都被物质化并进入市场交易的时代，最不受羁绊的人又如何 在边缘与中心的话语场里痛苦地进行充满希望的虚妄抉择， 保持自己的本真?世纪前后的人们在受此问题困扰的同时， 但对生命本真的抱守却是诗人绵亘的理性情怀。海德格尔 早已开始了全方位的苦苦求解，其结果必定产生思想的位 从“思”走向“诗”，提出“语言是存在的家”，道出了存在依附 移，喧嚣与骚动，颠覆与狂欢。眼下性的迷离色彩幻化着时 语言的关系。诗人正是借助诗性语言能指的无限所指，独步 尚的景观，廉价肤浅的同化抒情甚嚣尘上。但诗人梁平如一 圣哲，书写善思的内心诉求。这是梁平精心营垒的诗家，也 位孤独的行者与攀岩家，求不同气，吟不和声，独步风景线 是他机智谋划并非常适合自己生存的某种艺术策略。 上．每一行进差不多都肼手胝足，深入巅危，付出选择的努 笔者曾尝试从梁平的诗歌中寻迹诗人创作的诗性化逻 力，使他看似幽峭的诗行其实充满探索的张力。 辑，进而划线站队，却陷入彻底的虚妄。从《山风流人风流》 梁平的诗性中渗透的气质和文本的肌质使他呈现与众 到《拒绝温柔》再至案上的《梁平诗选》，你不能进行时序上 不同的风貌。按常识推理，这样一个生于山城长于山城的巴 的编排而妄揣，或许正是这种失序背后潜移着诗人深沉的思 人，他或许是个即景式的长江码头诗人，或许是个传统结合 索与不规则把握的艺术气质。在《生肖属羊》系列中的《似 现代的风雅诗人。但阅读梁平的诗之后，你会惊讶地发现经 水》、《秘密季节》、《栅栏世界》等，多含有对逝去岁月的思考 验主义的失误与危险，感到事物本身的坚挺与心灵拷问的无 与追问，尤其是《逝水》一诗： 规则性。不错．梁平是一位城市诗人，但他更像一位思想者。 他试图用诗来寻找人生真谛，作出独立不羁的人性判断： 水流一段历史／很久以前的战争过去了／再也没有 人提起，从现在开始和平／很重要的是不要失去记忆／／ 我在天空下想象我的加2．／顷刻之N／清晰无比的 不可毗让鲜血开出花朵／覆盖伤痛。不可以把弹壳改成 角色意识／超越种种欲念／抵达一种平常生活／这是与生 花瓶／装满芬芳…… 俱来的秉性／始终不能改变(《看雁》) 或许这种带着厚重感的历史话语是诗人无法直面的内 在窍前观察江水变换颜色／成为我的唯一嗜好／以 心诉求，虽然历史让人伤痛，但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逝者如 不变的姿势／看变化万千的江水(《窗台》) 斯乎，历史涤荡之后留存了什么，可能是诗人的诗性话语。 解释学认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也只能从诗人的内心 退仕从文，梁平彻底走上他憧慑的诗歌之路，在编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