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与排斥：进城农民工生存境况的社会学分析.pdfVIP

第 37卷 第6期 Vo1．37 NO．6 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outhwest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Edition) 2011年 11月 NOV．．2Oll 关系与排斥：进城农民工生存境况的社会学分析 冯 建 蓉，周 永 康 (西南大学 文化与社会发展学院，重庆市 400715) 摘 要 ：从农村到城市，农民工面临的依然是以“关系”为特征的人情社会 “关系一人情”能满足农民 1L的情感性需求和工具性需求 。在交往互动中，农民工尤其是中下层农民工易于过度依赖同质性群体，呈现 情感互动的“内卷化”趋势；同时，由于部分权利缺失和权力剥夺，农 民工也面临资源和利益分配不平等的境 遇。“关系性排斥”是农民工在文化历史环境、正式制度、非正式制度三重作用下遭受的困境，要从政府、社会 层面出发积极改善这种困境。 关键词：进城农民工；生存境况；关系一人情；社会排斥；情感性行动；工具性行动 中图分类号 ：C9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9841(2011)06—0104—06 一 、问题的提出 法国社会学家孟德拉斯曾忧心忡忡地指出：2O亿农民站在工业文明的人口，这就是 2O世纪下半叶向社 会科 羊提出的主要问题 。20世纪 80年代中后期以来 ，在市场化、工业化和城市化的驱动下，我国农村劳动 力开始大量向城市转移，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社会阶层——农民工阶层。农民工融入城市的过程是农民从 表征传统文明的乡土社会进入表征现代文明的城市社会的过程，也是一种再社会化机制 。这一过程在培 养各种社会所需技能的同时，也为其提供情感满足和工具支撑。作为城市的“候鸟”，绝大多数农民工游离于 城乡之间，遭遇“被边缘化”，受到各方面排斥。这种排斥不仅意味着缺失“参与机会”，也是一种剥夺过程 。。； 不仅意味着某些权利缺失，也遭受权力性剥夺。农民工在“经济上吸纳，社会上拒人”的遭遇是在正式渠道和 非正式渠道双重缺乏下出现的尴尬局面，与本土意义的“关系”不无关系。农民工进城的过程是一个在部分 保持原有社会关系的基础上，不断重构新的社会联系和关系网的过程 。“关系社会”指的是以空间格局建 构的“熟人”场域，具有在把一部分人包括在内的同时也把另一部分人排斥在外的特点。空间的排他性使农 民工 ÷i芏面对一个个不熟悉的、陌生人的异质世界时始终被排斥在正式或非正式的网络之外，自身也缺乏积极 构建新场域的实践和能力。关于“关系”社会的论述不胜枚举，如伦理本位、差序格局、人情及面子研究 、关系 研究 、权力研究等。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的核心即是对人与人关系的阐述，从根本上来讲是在一个以人缘、人 情 、人伦构成的三位一体的“伦理社会” 中建构起关于“人己互动”的“差序格局” ，这一格局以血缘 、亲 缘 、姻缘、地缘为维系标准，具有强烈的“人情”色彩 “人情”往来维持着和谐有序的社会秩序，也满足了行动 者的各种需求，主要以工具性需求和情感性需求为主，前者表征为规范社会交易的准则，是个体在稳定的、具 有结构性的社会网络中得以争取可用性资源的一种社会机制 ，后者提供情感支持。“关系”是有价值的资 本，缺少“关系”意味着缺少资源，关系网络的单一性和狭窄性使农 民工对生活世界的感知更多地呈现“内卷 化”和“原子化”的倾向，而部分权利缺失和权力性剥夺则使其在工具性行动中进一步受阻。布迪厄的场域理 104 收稿 El期 ：2010—09—14 作者简介：冯建蓉(1985一)，女，重庆忠县人，西南大学文化与社会发展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经济社会学。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改革开放以来社会转型中乡村精神生活的嬗变与重建研究”(10BSH034)，项 目负责人：周永康；西南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 目“身份认同：重庆农民工下一代城市融 入问题研究”(SWU0909509)，项 目负责人：周永康。 论、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指出，从乡土到城市，农民工的行动逻辑不仅受制于“关系社会”，他们在城市中的生 存境况正是“关系社会”的反映。同时，这种参与也对后者有一定的建构。韦伯将社会行动的类型分为 目的 理性行动、价值理性行动、情感行动以及传统行动。 在综合借鉴学者们相关研究成果基础上，笔者试图从关系、人情角度来分析进城农民工遭受的排斥，展 现其生存状况，并认为在城市中，影响工具性行动的因素有：正式制度缺失下的部分权利缺失和权力剥夺；影 响情感性行动的因素有 ：关系的熟悉性和排他性 ，群体解体 、分裂及乡土社会的瓦解。正是在这些因素的影 响下，工具性行动受阻，情感性行动呈现内卷化和单子化的特征。农民工在城市生活中所受到的这种排斥是 在历史文化环境、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三重作用下出现的，如何从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