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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家美学的时机化蕴含 　　摘要：“道”是道家哲学最核心的范畴，本文认为，“道”的显－现是源始时间性的生成过程，是随其本体所是而自由的化（给）出。只要“道”以其如其所是（不在场）、如其所为（无为）的方式地展现为在场，处于解蔽的状态之中，与我们照面，美即处于显－现中，即为“美”。这种将“道”以不在场的方式带入解蔽状态于当前，即不落形迹又寄深远意蕴的意象呈现，成为“无形有象”之道体对中国古典艺术审美表达的哲学奠基。 　　关键词:道家美学；时间性；显-现；生成 　　中图分类号：J01文献标识码：A 　　 　　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老子和庄子很少把目光与精力投放到美学与艺术领域，他们关心与思考的大多是为哲学与人生社会问题。然而他们基于人生自由解放而谈及的一些命题与相关论断却在中国美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竟成了中国美学史中最有艺术精神、最具思辨色彩的美学命题。李泽厚在《中国美学史》第一卷中写道：“庄子的美学同他的哲学是浑然一体的东西，他的美学即是他的哲学，他的哲学也即是他的美学。这是庄子美学一个突出的特点。”这种说法虽然尚可商榷，但庄子哲学中含有丰富的美学思考却是实情。不唯庄子如此，老子也是一样。因此，欲考察道家美学不能不从他们对哲学、人生、世界的思考谈起，而欲考察道家美学的时间问题，就必须先要考察道家哲学与时间的关系，而后在此基础上，研究美和美学的思考如何在哲学的包孕中，从时间的延伸中脱颖而出。 　　 　　一、常（恒）：道的时间性 　　 　　“道”是道家哲学最核心的范畴，在传统的对道家的研究中，人们往往只注意到“道”与“无”、“道”与“有”、“道”与“德”等重要范畴之间的关系，却常常忽略了“道”与“时间”的关系。这不表明“道”与“时间”没有关系，只说明我们还没有习惯从时间角度去思考问题，或者我们还缺少时间的视角去运思。如同海德格尔从“时间性”的境域去探究“存在”问题，我们能不能也探讨一下“道”的“时间性”问题呢？“道”与“时间”是什么关系呢？ 　　《老子》开篇即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里的“常”字，据考原是个“恒”字。1973年在湖南长沙出土了马王堆《帛书老子》，新近（1993年）又在湖北荆门出土了《郭店老子》，这两个版本都早于通行的王弼的那个本子。凡是在通行本中出现的“常”字，在《帛书老子》与《郭店老子》中，均为“恒”字，以后之所以改为“常”字，据历史学家和古文献学专家的研究，全是因避汉文帝刘恒的名讳的缘故。 　　“恒”和“常”在古汉语中有时做同义词，在许多场合是可以相互替代的，然而，“恒”和“常”却是两个词，在词源上是两个不同的字，因此，它们的哲学意义在古代也很有可能有所不同。 　　许慎《说文解字》云“常，下裙也。从巾，尚声。裳，常或从衣。”可以想见，“常”最早与“衣裳”有关。在古代，“常”还被用做一长度单位。古代八尺为寻，两寻为一常。据此来看，“常”作为度量的标准有相对固定的定制，就有了“固定不变”，“永久的”含义了。虽然也和“时间”、“空间”和“运动”有关，但倾向于一种机械的、客观的、常规化的时空观。这种时空观看来，时空不过是物体位置延伸、延长，是事物的均匀、重复的移动，时间是可以用刻度来测定的，从一个时段到另一个时段不断向前无始无终的等量地延伸着，如“古今旦暮”。《墨子?耕柱》有“言足以复行者，常之；不足以举行者，勿常。不足以举行而常之，是荡口也”的说法，《墨子?尚贤下》又有“若日之光，若月之明，与天地同常”可以证之。 　　而“恒”，许慎在《说文解字》里虽将其释为“常也”，但其“从心，从舟，在二之间上下。心以舟施，恒也。古文恒，从月”。可见在字源上，“恒”与“常”并不一样。据推测，“恒”和“亘”的古义可能最初都与水的流动有关。“月的朔望盈亏，在古人看来，无疑像似一叶扁舟，在迢迢天河的激流中游弋。因此，‘恒’在原初的意义上，可能和作为度量标准的‘常’大相径庭，是一种在泛舟之际，如何在复杂水流的急和缓、动和静、深与浅、上与下、前与后的矛盾冲突中使舟保持平衡与平稳前行的状态。” [注：参见王庆节著《解释学、海德格尔与儒道今释》，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13页。]“恒”卦在《易经》六十四卦里排在第三十二位，处于系统的中位，绝不是偶然的，其所发挥的也许就是宇宙天地人生生不息和变化的核心、轴心，抑或中心？《彖传》释“恒”卦曰：“恒，久也。……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观其所恒，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从“恒”与“常”的原初意义，结合“恒”在其他先秦典籍（尤其是《周易》）中的意义的考察，我们可以在“恒道”的组合中清理出“恒”的时间性意义，从而揭示出“道”的时间性。“就其时间性的意义而言，老子的‘道’首先是‘恒道’。这一